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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块折叠起来的厚实的白布,看起来就像裹尸布一般,然后动作娴熟地直接罩住哥儿的全身,将他浑身上下的痕迹尽数掩住。

那白色的布中间瞬间洇上一大团可怖的暗红色。

接着两个龟奴默契地将哥儿的尸体一拢一裹,接着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就这样小跑着去了旁边一个晏辞方才压根没注意到的暗门,身影消失在其中。

若不是那冰冷的石头平台上残留着一大摊血液,将石雕的花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告诉晏辞刚才发生的事不是梦。

否则没人会知道这里刚刚摔死了一个人。

龟奴匆匆离开后,立马有两个婆子上前,手里拎着满满一桶水,“哗”地一声泼到那滩血迹上。

然后便跪在地上,拿着刷子麻利地冲刷起那块台子,接着又用盛了香露的水又清洗了一遍台子。

粘稠的血迹在冷水的冲刷下,顿时化成一滩淡色的污水,顺着平台上石雕的缝隙,一点一点流进一旁的排水渠。

而香露的芬芳掩盖住空气里残留的淡淡血腥味,汇成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令晏辞的胃部一阵一阵向上反起胃酸。

整个过程不到半柱香,那哥儿在这里死去的痕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做多余的事,他们的面上皆是习以为常,仿佛这只是最基本的工作。

唯一因为目睹一场死亡而心绪波动的人,感到震撼不可思议的,恰恰是在场中显得最“多余”的晏辞。

这场坠楼到底惊动了一些人。

楼里不少年幼的,还不到接客年龄的哥儿挤在门后,小心地把门拉开一条缝,害怕地看着外面的场景。

也有年龄大一点儿的哥儿,随意看了一眼下方被水打湿的石台,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即转身关紧门。

晏辞握着木质楼梯扶手的手指微微用力,白色指节几乎穿透薄薄的皮肤。

下一刻,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男人快速从门外走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十六七的,样貌姣好的哥儿。

他一上来就双手作揖深深朝晏辞鞠了一躬,接着点头哈腰,脸上堆满笑:

“对不住,对不住,让贵客受惊了,小人是这里的临时管事。楼主暂时不在,这两个哥儿就算给您的赔礼,先让他们送您回房,一会儿主人回来了,会亲自去秦公子厢房里给您赔罪。”

他说罢朝身后看了一眼,跟着他来的两个哥儿立马上前,一左一右打算扶晏辞上楼。

晏辞没有动。

他抬头看向刚才男人站着的地方,却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然而那哥儿摔死的场景却历历在目,根本无法忘掉。

晏辞晃了晃头,他还没有动作,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头上传来。

“怎么回事啊?”

一个轻佻的声音自楼梯上响起。

晏辞抬起头,看到一个一身翠绿色锦衣的年轻男子在几个家奴的跟随下走了下来,木质楼梯被他们踩的咯吱作响。

“薛公子在你们这就叫了一个哥儿,结果服侍的不怎么样不说,说了两句还哭哭啼啼的,一个不留神就跑出去跳了楼。”

“芳华楼的哥儿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水准了?”

那身着翠绿衫子男人生着一双吊梢眼,踏下最后一阶台阶时瞥了晏辞一眼。

看着他身上做工精良但不算昂贵的衣服,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你们的人死了事小,污了薛公子的眼睛事大。扰了薛公子的兴致,你们赔的起吗?”

晏辞眉头一蹙。

若是说那管事刚才还能与晏辞还能笑脸相迎,此时见了这人便已经额角冒汗,脸上原本勉强维持的笑已经有些挂不住了,就连腿脚都不自觉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