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是17岁的宰相大人。
好家伙,他真的是服了。
其实还有《凌君执卷图》, 《凌君吹箫图》, 《凌君舞剑图》等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然而这烤糊番薯的情景却始终一骑绝尘,深深刻在DNA里。
李漠向的好胜心被激起来了,他走出去打开门对门口伺候的内侍道: “你们拿三个红薯还有烤炉过来。”
他要把脑袋里奇奇怪怪的图换一换,把第一名的位置踢下去。
等到他们将东西搬过来以后,李漠向对兰君尧道: “你就烤番薯吧,烤糊了也没关系。”
兰君尧以为皇帝锦衣玉食,没成想他的审美情趣竟然如此靠近百姓生活,兰君尧点了点头,就蹲下去开始烤番薯。
兰君尧也是个行家,从他悠悠地拿起番薯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个高手的姿态,一会儿下来,那番薯外焦里嫩,香味扑鼻,令人食指大动,先不说人能不能比过凌君,这烤番薯的水平比凌君强一百条街。
李漠向已经勾勒完了最后一笔笑道: “可以了,番薯留下,你人可以走了。”
还真是卸磨杀驴,兰君尧僵硬地站起来,将烤好的番薯放到了盘盏中,偷看了他的画像一眼,觉得不太像,形像而神不像,他的眼神断没有这么温柔,更没有温柔地盯着画像上那一片空白的地方。
兰君尧还想说构图构错了,左边那一大片再塞一个人完全没有问题,但见皇帝似乎很满意,兰君尧将番薯放下后,默默退了出去。
李漠将画像展开随手挂在了墙上,他既做明君,总不能再缠着狄相,巧取豪夺什么的,太难听了,这种炮灰行为注定是要做垫脚石的。狄凌君是美人?最美的美人就是他自己,他为什么要巧取豪夺别人。
狄凌君上交兵权后,李漠将行政,兵权,财政均分离,各部相互牵制,此后再有人想要一手遮天那可就难了。之前进士登科,按照衍朝惯例,应最多留下三个人在朝中做官,其余到各省各县任职。李漠向这次多留了两个,原因无他,他一直想要让朝廷改头换面,这些郁郁葱葱的新人也将是朝廷的新鲜血液。
状元云宦舟被封左司侍郎,辅佐宰相,官至四品,自大衍建朝以来,进士登科一封官就能官拜四品的,那是少之又少,其余两个也都给了五品以上的官职。
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皇帝想要大换血。
几年前大衍被封侯封爵之人泛滥,这些贵族大多沾着皇亲国戚的边儿,不务正业,毫无建树,啃食着国家的财政,也让侯爵之位膨胀,曾有一段日子,说是从二楼掉下来个花盆都能砸到一位侯爷,原主李漠执政时,每天都想办法端掉一个,手段粗暴但实有成效,人心惶惶了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大臣们感觉到皇帝那种眼神又回来了。
他的眼睛总在他们的身上转过来转过去,跟刀子一样,偶尔端起茶杯喝口水都要先深深地叹口气,叹得大伙儿脸都绿了。李漠只要一上朝,满脸都写着“让朕想想怎么收拾你们”。
大臣们欲哭无泪个个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勾栏院也不敢三天两头地去了,纷纷让自己家眷们谨言行事,万不能在皇帝有意找茬的时候,给抓住把柄。
狄凌君休养一段时日后也终于上班了,他一回来就看到了很多生面孔,那些生面孔不惧他,不怕他,带着点愣头青的劲儿,其中有一个叫云宦舟的人被吩咐到自己手底下做事,一看就是个令上司人头疼的主儿。皇帝亲封,他还不能换。
所有人也都明白了,皇帝最想搞的人就是狄含,他是一口甜枣一下巴掌地送过去,人生忽起忽落忽又起,心脏不好的人都受不了。
然而现在,李漠回来了,狄含也回来了,时隔多年,他们冰释前嫌,再度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