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玉琢规矩地坐上车,乖觉地贴近梁颂年垂在后座上的胳膊。
梁颂年没有看他,手自觉地从他腰后绕过,触碰到他的手背,轻柔地握住了。
“玉琢,不要随便相信人。”梁颂年突然说,没有责怪的意思。
谈玉琢很轻地“嗯”了一声。
车子发动,路上的灯光平缓快速地掠过他眼前,谈玉琢脸颊贴在梁颂年的胸口,莫名浮现一种熟悉的安稳感。
谈玉琢在很早之前就发现,梁颂年没有多少需求。
不论是接触、拥抱还是亲吻,梁颂年始终都只做一个克制的配合者。
他的被动让他们的第一次很难堪,至少对于谈玉琢来说是这样的。
也是类似现在的拥抱姿势,梁颂年的手托在他的腹部,不是很用力地把他往外推,很轻地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
谈玉琢现在回想,会知道他是在不算严苛的警告,但当时他不知道,他只感觉自己腹部被摁得有点难受,带着鼻音轻轻哼。
不是愉悦,更不是舒服。
十八岁,正是自尊心极度膨胀的时候。
他眼睛里不断涌出的泪水,把梁颂年胸口的布料打湿。
他难以自控,情难自抑,梁颂年却拍了拍他的大腿外侧,冷静地叫他去冲洗一下。
谈玉琢没有马上起身,安静地躺在梁颂年的怀里,被他泪水打湿的布料轻柔地贴着他的脸颊,从他眼里流出的泪水渗透回了他的肌肤。
他荒谬地感觉到了安全,他深知这种安稳是虚幻而悲哀的,但好几年后的谈玉琢依旧没有吸取教训,仍旧沉沦在类似的如履薄冰的安稳感中。
在那么小的年纪里,他无法分清爱与欲/望的区别,以为强迫对方和自己伤窗,自己就不会被轻易丢下了。
谈玉琢自己在浴室里搓洗了很久,从浴室中走出来的时候,他手臂上都是自己抓出的红痕。
被浴室温热的水汽一蒸,过度清洗的红痕更加清晰,反而更像是刻意为之。
他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短袖,站在床边,问梁颂年:“可以多给我点钱吗?”
梁颂年放下遮盖在自己眼前的手臂,看着那双平静冷淡的黑沉双眸,谈玉琢解释说:“今天做了不一样的。”
梁颂年没有说什么,从抽屉里找出一张卡递给他。
谈玉琢接过卡,收好藏进自己裤子口袋里,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谈玉琢有时候会对自己无关痛痒的报复行为感到无语,他并不是想要钱,他只是需要爱。
或许是已经知道无法从梁颂年身上得到回应,他便曲线救国,擅自把钱和爱划了等号。
但他没有意识到,梁颂年不缺钱,钱对他来说不是珍贵的东西。
谈玉琢对他来说也不是。
宾利驶过减速带,车身小小地颠簸了一下,谈玉琢身子微微一晃,肩膀撞到了梁颂年的胸口。
梁颂年低头,看见谈玉琢缓慢用力地闭上眼睛,一滴泪珠从他紧闭的眼睫下流出,在脸颊上留下短暂的水痕。
谈玉琢悄无声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眼泪大滴大滴地从他脸颊滑过,一些滑落到了鬓角的发丝里,他感觉到了,直起些上半身,脸颊离开依靠的胸口。
“玉琢。”梁颂年俯下身,干燥的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