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姿态让双黑下意识绷紧神经,浑身上下的警戒开始叫嚣。
少年在路灯下站定,伴随冬日夜风忽然袭来带来一阵寒意,再看去,鹤见稚久那双纯粹的银灰色眼眸在暮后的夜色下显得晦暗不明。
“无意义的套话就此结束吧,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稍微有点糟糕了。
太宰治想,但脸上的表情还是风轻云淡,从容道:“关于牵扯到鹤见君这件事最详细的情报在哪里我们当然就要去哪里。”
鹤见稚久歪头‘噢’一声,他低头想了什么,问:“那是异能特务课,还是武装侦探社或者港口Mafia?”
——三刻构想。
他果然知道。
太宰治挑眉,看向鹤见稚久的表情有些危险。
“当然是港口Mafia。”
在太宰治开口之前有低沉的声音接过话题。
中原中也大步上前,侵略性地闯入鹤见稚久自我防御的距离,沉稳的港口Mafia干部认真地对少年说,湛蓝的眼眸里没有一丝虚伪:“港口Mafia会粉碎觊觎横滨的罪犯,在这件事结束之前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他再也藏不住心里的钝痛,在向鹤见稚久伸出手时视线都因过往而模糊。
“鹤见……稚久。”
中原中也问,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苦涩。
“我希望在危险解决之前,你能够信任我,我也绝对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伸过来的手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并不柔软,还残留着硝烟的味道。但鹤见稚久仿佛被烫到了一样骤然后退。
少年沉默地问出了被咒灵报以贪婪的爱意时同样的话。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说呢。”
鹤见稚久低声自问。
明明他都习惯尔虞我诈的世界了,他已经可以做到对任何灭绝人性的事情习以为常,就算是杀死生命也不在话下。为什么要在他投身黑暗的最后一刻出现这样炽热直白的情感。
太荒谬了。
就像是即将沉底的溺水者突然被人拽住手腕,硬要拖到阳光下一样。
让他不得不以各种各样的恶意来揣测,才能正常的继续下去。
对安室透是,对真人是,对中原中也也是。
“因为……唯独这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你。”中原中也狠狠地闭上眼,又强迫自己睁开,把鹤见稚久整个人容纳进视野里。
他看啊,看见了一个还没有沉进深渊的纯白少年。
看见他还有挽留的余地,只是被水蔓拽住四肢。
那么中原中也会毫不犹豫地扎进水里,任由冰冷的海水漫过心肺,只为了用暴虐的重力粉碎阴影。
中原中也说。
“唯独这一次,我不愿意在旁边束手无策,看见你举世皆敌。”
猎犬、三刻构想、再到特异点爆发后的整个世界,鹤见稚久几乎得罪了全世界。
如果不是他提前保下费奥多尔给他转移外界的注意力,或许不用荒霸吐动手,全世界的异能机构都会把武器对准那个以一己之力销毁异能的梦想家。
那个时候鹤见稚久孤立无援,就连最亲近的幼驯染也是以敌人的立场站在他对面;就连他亲手套住的军师也暗藏其他的想法,没有表露真心。
——举世皆敌。
完全可以这么形容。
中原中也看着鹤见稚久,湛蓝的眼眸死死盯住他,心跳如擂鼓,生怕他再说出一句‘已经晚了。’‘我没办法再回头了。’
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