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几个黑袍人也一起愣在了当场。
宋以明不是一个人出来的,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隐约能看出是一个少年。
少年浑身被严严实实地裹在白绒绒的薄毯里,小小的一团,幼猫似的趴在男人怀里,只露出一个圆乎乎、毛茸茸的后脑勺。
一只手揪在男人领口的衣服上,露出一只白如皓月,一点瑕疵都没有的纤秀的手。
看不见半点面容,可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被人小心地捧在手心,受尽宠爱长大的孩子。
贺荣一时忘了动作,看着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首领的休息室里,竟然让首领亲自抱着的出来的少年,震惊地目瞪口呆。
宋以明却像是根本没看见贺荣,脚步很稳却也很快,径直从贺荣面前走了过去。
贺荣反应过来,赶忙小跑着跟上去。
作为一名合格的属下,贺荣很自觉地想为首领分忧,于是刚跟上宋以明的步伐,便殷勤地伸出手去,说:“主上,要不我来抱——”
话没说完。
因为宋以明在听到这句话时,忽然偏过头,锐利地朝贺荣投过来的那道离奇恐怖的视线将他噎住了。
那道冰冷的视线缓缓下移,最后落到贺荣伸出来的手上。
贺荣心里一惊,只觉得自己的手一瞬间隐隐发凉,像是下一秒就要从胳膊上脱离,从此不再属于自己。
贺荣脸色发白,顶着宋以明的阴森的视线,颤颤巍巍地把手收了回去。
前面就是会客厅的大门,门此时紧闭着,贺荣余光瞥到,立刻僵着身子转过身,快步走过去,双手扶着门把手把门拉开了。
流动的空气带动了地底下的一阵风,带来了几分凉意。
宋以明低下头,抬起手,轻轻拢了拢乔桥脖颈处的毛毯,抬脚往外走出去。
经过门洞时,脚步又顿了顿,视线淡淡地往扶着门站在门边的贺荣瞥了一眼。
贺荣忍着颤抖,死死地低着头,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好在宋以明大概也看出了贺荣并没什么别的心思,本意只是想讨好,只不过揣摩错了意思反弄巧成拙,没有对贺荣发难。
贺荣抹了抹额头上浸出的冷汗,不敢再出声,跟在宋以明身后,沿着静谧幽深的长廊往外走过去。
拐过长廊的一道弯,预料之外的新的变故又出现了。
几个侍应生打扮的人凑一起,站在长廊的拐角里,面带笑容的,嘀嘀咕咕着不知道正在议论些着什么。
人都走到面前了,那几个人都还没点儿知觉,挡着过道大半的去路,没有半点反应。
见走在前面的男人脚步顿下,贺荣眼皮猛然跳了一下,立刻上前半步,沉声道:“让你们守着门,你们几个凑在这里做什么?”
那几人被吓了一跳,慌忙地散开,退后到两边跪了下去。
贺荣神经紧绷,余光瞥了眼旁边的首领,男人已经重新披上了那件袍子,宽大的帽檐掩住了整张脸,什么也瞧不见。
但首领今日心绪不佳,贺荣可是明明白白记得的。
贺荣不敢大意,朝后面的一个组织的高层使了个眼色,准备先跑去前边瞧瞧,免得外面一会儿又出了什么状况,惹得首领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