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离开前,屿哥儿牵着双胞胎出来,同双胞胎耳语一番,双胞胎便一人拿着三个红封到了官差脚跟前,仰头甜笑道:“叔叔,沾沾喜气。”然后将红封举至官差腰间。
为首的官差看了一眼高知府,高知府笑着点头,那官差才将红封接了过去。
双胞胎接着又将其他红封一一送了出去,然后跑回屿哥儿身前仰头讨赏。
屿哥儿挨个揉揉头,“糯糯和小筛子真厉害,全做对了。”
现在就只剩下谢家人、孟冠白和文昌街的街坊邻居以及汤圆铺的客人了。
知府大人已经离开,邻居们再不顾及,纷纷进到谢家院子来同谢定安和周宁道喜。
周宁昨日就买好了瓜果点心,笑得合不拢嘴,迎来送往道喜的人。
屿哥儿将双胞胎安抚好后,脸上笑意收敛,走去大堂将托盘里的银子一起拿进了内院放好。
看着屿哥儿从他跟前走过,却面无表情,谢景行直觉不对劲,院子里人来人往,他连忙拉过一旁的孟冠白,孟冠白长袖善舞,帮着招呼来人再适合不过了。
他则是跟进了内院,走进到了面无表情的屿哥儿身旁,帮着他把银子放在钱箱里,小心翼翼地看了两眼,分明刚刚还为他激动了得不得了,怎么这时突然不开心了?
银子五两一锭,五十两也不过十锭,两人一起,很快全部放好。
屿哥儿将托盘拿在手里,准备拿出去,谢景行一把拉住他,将脸凑过去,试探问:“怎么了?”弄得他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屿哥儿回想起刚刚心脏紧缩的时刻,心下又开始难受,本以为他还有许多时间能和谢哥哥耗,总有一日能耗到他开窍。
可没人告诉他,若是有媒婆上门为谢哥哥说亲,他该怎么办?
屿哥儿僵立在那里,垂着眼不知该如何言说自己的少年心事。
若是他将一切挑明,将谢哥哥吓到了又该如何是好?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周叔么和谢伯伯同意了婚事,他能阻止吗?
他本不是这种患得患失的性格,可谢景行对他太过重要了,他不敢冒有一丝一毫失去谢景行的风险。
这是两人自相识以来,第一次沉默以对,谢景行小心翼翼,屿哥儿思前想后裹足不前。
眼前玉白的双手捏在托盘边缘,指关节用力得发白,谢景行眉头一皱,将托盘从屿哥儿手里取了下来,放在一边。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一整日屿哥儿都在他跟前,唯独他刚刚带着双胞胎来了内院一趟,难道是刚刚在内院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等他再询问,这时汤圆铺连着内院的小门里进来了刚刚那位妇人,她这时还是那一副媒婆打扮,脸带笑意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谢景行。
笑意变得更加夸张,她甩着红帕子走进来,“哎哟,这不就是谢家小郎君吗?刚出炉的小三元,我这是来给你恭贺新喜来了。”
她刚刚可是花了大价钱,特意租了一辆牛车去了城东和府,和家有位小娘子,眼光可高着。
虽不是地坤,只是位普通女子,可长得那是个国色天香,家里又是通州府数得上的人家,只有两个孩子,上面是一位早已成亲的汉子,下面就是这个千娇万宠着的女儿。
到了说亲年纪,媒婆都快踏破了和家大门,几乎将通州府的青年才俊全说了个遍,和家都没看上。
她刚才过去说了谢景行的情况,和家才总算松了口,她赶忙就又过来了。
她可不信那般好的女子,这谢景行会看不上,想到那一大笔就在眼前的谢媒银,媒婆迷了眼,将谢景行身旁的屿哥儿忽视了个彻底。
谢景行此时心里有些烦躁,秉持着多年的涵养才没将这看不懂形式的婆子轰走,“何喜之有?”没看他此时正烦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