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神贯注,慢慢走到了羽毛球旁的屋脊上,下面是向下的瓦片,还有着一大片的青苔,他怕下去后不小心顺着坡度滑下去,没敢踩下去,只能在屋脊上缓缓蹲下身,伸出手臂,将手探出去。
等他将手伸下去后,才发现那羽毛球滚得有点远,无论他手指怎么动,离着羽毛球就差了一点点距离。
他只能又压低了一些身子,总算能摸到了羽毛球上的鸭羽了,不过只是勉强碰到,想要抓上来还有点难,无法,他干脆趴了下去,一手攀着屋脊,身体更往前探,猛地一捞,终于将羽毛球捞到了手里。
屿哥儿开心地看着手里的羽毛球,笑眯了眼,下面的时梦琪几人也舒了口气。
小心地站起身,屿哥儿顾不上眼晕了,高高兴兴地拿着羽毛球对着底下的同窗挥了挥,底下同窗都很是高兴,接下来只需要原路返回就行了。
转过身,屿哥儿准备往回走,他脚边各处都有青苔,来时他提着心,动作也慢,很是小心,回去时也注意着,可是转身时,脚转动的幅度大了点,踩上青苔后,脚下一滑,身体猛地晃了晃。
底下发出一声惊呼,有人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屿哥儿心里也是一惊,双手舞了好几下,才好不容易稍微稳住身体,可脚下这几块地方青苔太多,他不过是左脚微微动了一步,勉强维持的平衡瞬间被打破。
另一边,水月亭的谢景行几人辩疑已经到了尾声,文清苑却突然传来了女子、哥儿们的大声惊呼,几人自然将注意力投了过去。
谢景行面上本还一片淡然,可看到那边的情形后,双眼瞳孔募地紧缩,在孟冠白等人的惊呼声中,他从水月亭二楼直接跳了下去,几步冲至院墙,那一人来高的院墙根本没对他造成丝毫阻碍,孟冠白几人眼睁睁地看着他没用一息的功夫就越过院墙到了文清苑那边。
这时屿哥儿也彻底控制不到身体的平衡,整个人“嘭”一下摔了下去,顺着瓦片开始往下滚。
他被吓得呆呆的,倒下去的痛处都没感觉到,声音也发不出来,手却还紧紧握着刚刚捡到的羽毛球,他闭上眼,看来今日非得受伤不可了。
谢景行的速度从未这样快过,转瞬间从水月亭跑到了房檐下,双手张开,脸上紧绷,耳边是文清苑学子的惊呼声。
风从耳边呼呼地过,屿哥儿只觉身体磕到一处稍高一些的地方,应该是稍凸起的屋檐,可他一丁点抓住的机会都没有,身体就失了重心,直直往下坠去,“吾命休矣!”
想象着自己摔趴在青石路面上鼻青脸肿的样子,屿哥儿苦着脸,在他好起来之前,他绝对不要出现在谢哥哥面前。
可臆想的情况还没发生,他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拥在了怀里。
谢景行双手用力,心跳如擂鼓,比他同屿哥儿坦诚相告那日跳得还快。
屿哥儿被耳边“咚咚”的剧烈跳动的心跳声震住,半响才敢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对上了谢景行紧咬牙关的脸庞,“唉?谢哥哥!”他满脸疑惑,随即惊喜地把身体抬高,双手环住谢景行的脖子,“哇,谢哥哥,我刚刚差点就从房上摔下来了。”
哪里是差点?谢景行好半响才能说出话来,心里的恐惧还没完全消退,双手紧紧抱住怀里的人,被他犹带哭音的声音惊醒,心中庆幸,“你怎么就这么大胆?”
屿哥儿不肯放开,将自己往谢景行怀里更缩了缩,抽抽噎噎地道:“羽毛球飞上去了,就最后一个,只能上去拿下来,我都已经捡到了,可不知怎么回事怎么就掉下来了。”他还将手里抓着的羽毛球拿给谢景行看。
谢景行眼前的羽毛球一根羽毛偏着,对侧另一根羽毛则只剩一半,他额头青筋跳动,若不是当着这许多的人,他非得拍面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哥儿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