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账单。”
看他送了口,安淮闻和谢景行眼睛一亮,对视一眼,安淮闻立即道:“还请钱兄明言。”这时连钱大人也不喊了,一声“钱兄”直接就拉近了关系。
钱易之也未推拒,甚至顺着他道:“安兄日理万机,想必同何次辅一般,不小心便将一些微末小事抛在了脑后。”
安淮闻凝神细思,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他到底忽略了什么。
谢景行更是只能安静听着,朝堂之事,他一介微末举人,除了听别人说起,更是不可能知道其中详情。
“先帝在时,御驾亲征将周边蛮夷全都打服了,为了保得太平,周边小国每年都会来京城朝贡,可在陛下登基之后,前十来年,倒还有几个小国每年按时来京,可最近几年却再未来过。”
钱易之微微一笑,“可他们不来,礼部却不能不有所准备,每年在列出开支预算时,都将为迎接外国诸番朝贡所需耗用的资金也列了出来,户部和内阁也都批了。”
安淮闻眼睛越来越亮,抢先道:“可那钱在外国诸番真正来京前,礼部都不能从户部支出来,那些银子便一直全部存在了户部。”
每年外国诸番前来朝贡,礼部接待规格只能算是不出岔子,反正都是蛮夷,他们作为上国,自然不许多加费心,每次接待外国诸番,礼部都只预算了十来万两银子,与其他预算中动辄上百万两银子来比,十来万两银子,就是礼部尚书也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正是。”钱易之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阁老们贵人多忘事,一年一年的,那些银子也就都堆在了户部库房中,算下来也有三百多万两了。”
至于身为户部尚书的钱易之,是忘了这笔银子,还是有意为之,那便不得而知了。
安淮闻心中激动,又强制按捺着说:“钱兄的意思是?”
钱易之不徐不疾地抬眼看他,“前次安兄可以去请一道圣旨,越过内阁,直接将大炮和炮弹送去金匾城,想来这次也能再去请一道圣旨,将这些银子用来购买军需和救济物资送去金匾城。”
“等事成定局,就同上次一般,何次辅就算再想反对也来不及了。”钱易之轻飘飘地就将话说了出来,好像安淮闻直接去向泰安地请旨是多么轻易的事情一般,“只看安兄和陛下有没有这个魄力了?”
谢景行顾不得高兴,就算是他,也知其中不易,设置内阁的初衷便就是为了给皇帝提供决策建议,而内阁官员大多政治经验丰富,如此才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朝廷的决策不出什么大的问题。
甚至内阁在一定程度上还能限制皇帝无所顾忌的滥用权力,尤其是对泰安帝这种表现得懦弱无能的皇帝而言,内阁甚至有着比皇帝更高的话语权。
安淮闻却丝毫不担心,朗声道:“只要钱兄有心相助,此事便算是成了。”
反正已与何怀仁撕破了脸,也不在乎多添一桩事了。
只是安淮闻还有一事不解,“可钱兄为何此次愿意相助?”
他又将视线移到了谢景行身上,“难道与景行有关?”
第179章
听见安淮闻此问,谢景行再一次回顾了一遍记忆,确认他之前从未见过钱易之,可安淮闻并不会无缘无故问出这个问题,谢景行望向身旁水波不兴的钱易之,面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