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吗…?粉丝未免太疯狂了些…”司机说。
车停在了餐厅门口,傅斯舟余光扫过去,摩托车也拐进了酒店前的岔路。
饭局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傅斯舟走出餐厅,要去往阮绥音的演唱会现场,刚迈开步子,耳畔就突然传来刺耳的引擎发动声,并且向着他这边飞驰而来。
“傅首长!”
傅斯舟在摩托车距离自己仅仅只有一米时闪身躲开,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枪套,最后却又没掏,而摩托车很快便扬长而去。
“或许可以让夫人想想办法,毕竟是他的粉丝,应该会听他说的话。”去往演唱会的路上,林森对傅斯舟说。
“几千万粉丝,如果他能管得了,也不会发生私生粉闯进酒店房间那种事了。”傅斯舟心不在焉,“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总会消停的。”
“傅首长,前面堵车,恐怕没办法准时到了。”
“嗯。”傅斯舟的目光从手里的文件移向车窗外,掠过车水马龙和霓虹斑斓,正正对上了悬浮电子屏上那双靛蓝的眼,仿佛深海的碎片,眸光涌动间就要将人卷进暗潮。
他被清幽的蓝色光雾萦绕,银灰色的长发织着蓝色缎线,垂眸捧起一汪清水,长睫凝起晶莹的波光,在眼尾遗落两颗泪痣,像天使高高在上的悲悯。
傅斯舟的目光停留得久了些,和驻足在这个路口的所有人一样。
今天的交通崩溃毫无疑问是因为他的演唱会,而没能抢到票的人们甚至在这演唱会海报下面挤了个水泄不通,即便这类电子屏总时时被他霸占着,像他的专属写真集放送。
“啊…夫人实在是太受欢迎了,傅首长您不会有压力吗?”司机望着一动不动的车流,忍不住感叹。
傅斯舟停顿了两秒才做出反应,扯起唇角:“他受欢迎,我当然是为他高兴,不过压力也是难免的。”
坐在副驾的助理林森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老实说,傅斯舟还没能很快习惯司机对阮绥音的这个称呼。尽管他和阮绥音的婚讯已经公布三个月有余,但这段时间阮绥音一直满世界跑巡回演唱会,今晚也不过是婚后傅斯舟第一次来接他——只不过现在看来要迟到了。
这次以环保为主题的巡回演唱会无疑又将阮绥音的人气推高了一阶,在国际热点话题上霸占了不小的版面。今天在述京的这一场是巡回演唱会的终点站,而作为为他的热度助力不少的丈夫,傅斯舟自然要在媒体面前适时露脸,让这段时间以来对这场婚姻的种种揣测谣言消停下去。
不过几百米的路程,车硬生生在路上堵了二十分钟才抵达演唱会场地后方,傅斯舟拿起后座一束银纱包裹的蓝色玫瑰,和助理林森一起从专用通道往演出后台去。
演出已经开始了,傅斯舟却没有听到想象中粉丝的尖叫声,尽管和舞台隔着些距离,但能感受到那边很安静,只能隐约听见断断续续的歌声,不分明。
走廊的墙边靠着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他在四月底已经有些热度的天气穿着一身严严实实的黑衣,头发剃得很短,黑色的口罩将脸遮了大半。
“傅首长!”阮绥音的助理陈帆从男人身旁的化妆间走出来,一转头看见傅斯舟便连忙小跑上来接过他怀里的花。
见傅斯舟略显困惑的目光落在那个男人身上,陈帆便为他介绍了一下:“这是Mercury的贴身保镖先生,我以为傅首长您见过呢。”
“没有。”傅斯舟说,实际上他和阮绥音都没见过几面,更从没见过阮绥音身边的这个保镖。
男人始终一言不发,紧盯着傅斯舟,那眼神很古怪,说不上友好、但更说不上是敌意,那是一种谨慎的端详、审视,挑剔万分却又要克制自己别表现得太苛刻,像忠诚的骑士,在衡量眼前这个人究竟是否配得上被自己保护着长大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