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父亲要做这样的事情啊。」
「而是天下大势,汹涌如此,这朝堂上下,文武百官,每个人都在抢,谁不拿?谁都在拿的,
在这种局势之下,别人都拿而你不拿,便是蠢货,就只是笑柄了。」
「旁人吃的盆满钵满,往后还能够活了性命,却笑看那死板愚蠢的君子死了,白骨都成灰烬,
也没有人知道。」
「况且,为父已经派人去了秦王那里。』
「无论如何,父亲会给你们找到个退路的—-去了旁处,咱们爷两就算是不能够功名显赫,参与朝堂大事,犹如现在一般,但是至少也可以有个荣华富贵,安享晚年了。」
「毕竞——·
冯玉凝自信道:「我可是,让人送去了。」
「足足【八百万】两白银!」
西意城中,风起云涌,前方战线吃紧,后方百官吞吃。
但是终究还是死死顶住了应国的功绩,双方在这里厮杀汹涌,倒比不得前几年的西域之战,比不上狼王直凿大应内部之战,但是也是这些年难见的勇烈。
天下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这里。
各方的后勤,军势汇聚,陈国,应国发动民夫,役代替后备军团,运送粮食,后勤补给,自陈国的都城,北境一直到西意城的道路上,都是运送粮草之人。
只是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
陈国数座城池发现敌军。
这一次不是来自于北方,而是来自于此刻陈国疆域的更南方,一共五路大军齐出,镇西关城一路大军,为首者挥舞手中的兵器,大笑震动四方。
出战的陈国战将还没有看到对方的刀锋,就在低沉的狼吼声音中,脖子一痛,旋即头颅飞起,
一腔热血洒落,在这剧痛之中,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了。
「好快的刀———,好迅猛的骑兵—·
眼前的视线逐渐黯淡下去。
只是听得了风中传来了,沉默了数百年的声音,马蹄的声音落下,犹如奔雷一般炸开。
「麒麟军,契芯力,请了!」
黄金弯刀骑兵,铁勒一脉。
天下轻骑兵之首。
六重天顶峰的契芯力,铁勒九姓的大可汗,率领天下攻杀最强的轻骑兵,如同一柄利刃,在不可思议的方向切入了陈国的疆域之中。
攻城掠地!
他的骑兵速度快,悍勇的将士们在冲锋的时候,把身躯贴紧了坐骑,手中特制的利器级别弯刀的刀刃极薄且快,似乎可以撕裂流风。
最为危险,最为锐利的刀锋,秦王手中的第一把刀。
撕裂这天下虚饰的太平。
西南一地,西南王段擎宇不在,便是那曾经追随段擎宇的老将泰伯雍率领西南飞军,踏上了战场,老将单手握着那沉重无比的狼牙棒,扛在肩膀上,看着前方的陈国城池。
「呵————太平公,神武王。」」
「老夫当年在你们手底下,败了不知多少次,当年说的,绝对不会和你们低头,可是你们已经去世了,咱们当年的约定,就不算数了!」
「如今,老头子竟然要在你们儿子的魔下作战。」
「这世道啊,当真是让人,想像不到。」
泰伯雍抬起了手中的巨大狼牙棒,六重天顶峰的实力,足以率领一军,看着前方,目光炽烈:「西南飞军,九黎的子民」
「击鼓,进军!」
守城者看到前面巨大的食铁兽咆哮,在战场之上高速奔跑,驰骋着的飞军伴随在祥瑞的左右,
九黎的战旗再度高扬。
东南一代的战场上,苍狼的咆哮震天撼地。
年轻的神将手持双刃战刀,犹如他的父亲一样,驰骋于战场之上,其身后,正是不逊色于夜驰骑兵的骑兵军团,狼王亲自带出来的苍狼卫。
战刃一斩,敌将手中兵器已经被当中斩断了,年轻的神将未曾要了对方的性命,只是将其打昏,打落在马,背后大旗飘扬,鼓荡,苍狼纹路之下,一个偌大的陈字帅旗。
眉宇扬起,旁边,断了一臂之后,以机关重续的神将护持。
那年轻的战将深深吸了口气,朗声道:
「吾乃神武王之子,陈文冕是也!」
「来将,可留姓名?!!」
另一路战场之上,樊庆沉默着看着前方的同袍,看着那些伴随着他一路走来的面孔,他露出一丝微笑,抬起手中的兵器。
还有那一面旗帜,那一面已经破破烂烂的,有着猩红色的痕迹,最初的麒麟军军旗,上面甚至于还有所有人留下的手指印。
如今,曾经把自己的手掌印在这里的人,有的死去,有来到离开,但是这旌旗之下,犹自还有后来人。
军魂咆哮。
我们,并肩作战。
吾等,再并肩。
麒麟的军旗在天空中扬起。
出身平凡,却在战场之上不断挣扎着,不知道多少次险死还生,以自我的意志,击溃了太古赤龙之血的压迫,元神更进一步的神将握着兵器,踏上了战场。
「麒麟军樊庆,请了。」
就在天下人都在注视着西意城,都有秦王虽然得到了西意城,但是却终究没有了往日那般的汹涌姿态,竟然没有参与这一场大战的感慨中。
秦王直接来了一招最狠的手段。
直接四方战场,共同展开了攻势,四路大军之中,统帅者最强的是为神武王之子,手持神兵的陈文冕,辅将为萧无量;其次最差的,也都是六重天级别,经历百战的悍将。
陈国和应国只是边疆的困境。
但是秦王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直接掏出来一个灭国之战级别的气势,大有一言不合直接把陈国直接碾死的气魄。
元执等人,驻守于后方。
四方大军,也已如此了,陈国一方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在精锐军团对峙着应国和西意城的时候,秦王魔下的真正精锐就如同一把把长枪般狠狠的凿穿了战场和天下。
陈国迅速的做出了反应,即便是糜烂至此,至少体量仍旧庞大,至少这依旧是一个巨大的,腐烂的巨人,发动四方之兵马,硬生生抵抗住了秦王的四路大军。
毕竟,应国只是想要得到西意城。
但是秦王,秦王是真的想要让陈国死的。
且在这样的时刻,仍旧做出了一种算是正确的判断。
在死亡面前,迅速发动兵马,聚拢了一批二十万大军,汇聚了西意城战场之外的,仅存的名将,往前推进,在这些战将当中,其中有兵部的宿老,也有右相冯玉凝所推荐的那些将军。
他们自是有本领的。
他们虽然贪财,但是却也有着一路培养出来的武功,军略,在经过军略的会议之后,他们确定,秦王是打算趁着西意城的事情,后方自这大陈之上,掠得许多好处。
秦王坐镇于后方,准备及冠礼。
分于四方出兵,便是打算多处攻击陈国,得到陈国的土地。
面对这样的局势,坐以待毙自是不可以,
但是分四路去一一地应对秦王的大军,也不是一种很好的选择,甚至于是很外行的选择了。
那就代表着,陈国在随着对手的选择而动,
这种对应局面的手段,本身就会落入被动之中,况且,秦王魔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跟着对面的节奏而动,就相当于被对面牵着鼻子走,必死无疑。
如今之计,唯兵行险着,攻敌所必救之处!
于是便打算从中路急行攻秦国,直攻对方的首府之地,希望以攻代守,他们自是没有抱着能一口气击破江南的打算,只是想要自此拉扯住其他四路大军的攻势。
逼迫对方,不得不回防,以此来减弱对手的攻势,保护陈国其馀城池。
乃是一种兵行险着,但是成功率却也极高的战略。
以江南的底蕴,此次战略恐怕是极为危险。
但是这些将军们却毫不犹豫。
男儿成名,军功封侯之日,正在此刻!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样的天下大变之世里面,岂能够在一地终老?况且,秦王现在在准备着及冠礼,天下的眼晴都盯着那里,他们还有什麽可害怕的?
二十万大军急行军,并且在七日之后,遇到了自己的敌人肃穆,沉默,安静。
旌旗烈烈,指着天空,墨色的旌旗如同翻卷的云霞一般,从苍穹之上坠下了,墨色甲胄肃杀,
气氛压抑,沉默,仿佛一人,枪锋指着天空。
风吹拂而过的时候,犹如长风而过竹林,其声徐徐。
在那一面一面大旗之下,一字排开的战将,皆身穿甲胄,神色肃穆,不出一言,只是他们背后虚空泛起涟漪,化作了一尊一尊的异兽,法相,在那里低沉按爪,发出阵阵咆哮。
正因为无言,反倒是越发显得压迫,压力。
七重天,神射将军王瞬琛。
六重天巅峰,背冤军大将凌平洋。
六重天巅峰,杨兴世。
七重天,韩再忠。
谋主一一庞水云。
在这诸位名将的背后,则是不同旌旗之下的军队。
踏白军,选锋军,胜捷军,背军伫立于后,于是陈国军队的将军们神色僵硬,看着恐怖的军阵煞气汇聚在一起,然后化作了金翅大鹏鸟,恣意彰显自己的存在。
岳字大旗之下,龙驹缓步踏前,一声一声,似乎是踩踏在这乱世之中,仿佛低沉的战鼓。
身穿暗金山纹甲,兜鉴,猩红色大擎的将军握着长枪,就在这旌旗之下抬起,指着前方,大旗翻卷,兵家的煞气恣意的冲到了天穹之上,化作了翻卷着的墨色云气。
汝等的对手。
岳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