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平日里跋扈惯了……”
“世上还有这样罪恶滔天之人!”朱棡发出感慨。
“正是!”胡建小心翼翼地看了朱棡一眼,才道:“卑下以为……”
朱棡却打断胡建道:“此人叫什么来着?”
“邓千秋!”
朱棡面带疑惑之色:“邓千秋?本王好似昨日还见过他,看着傻乎乎的样子。”
“这只是他的表象……所谓大奸似忠便是如此。”
“原来如此!”朱棡恍然大悟,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
胡建对朱棡的反应有点懵:“殿下,殿下……”
朱棡道:“昨日见此人,还以为只是一个没见识的傻小子,竟没想到,还有这样大的本事!好,好的很,本王还以为自己已算是顽劣了,没料到还有比本王更坏的人。这样的人,本王很欣赏。”
胡建:“……”
朱棡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请殿下责罚邓千秋,以儆效尤。”
“责罚,为什么要责罚?”朱棡道:“我干一点坏事,便受父皇责罚,现在这邓千秋,也只干了一点点的坏事,本王便责罚他。这岂不是说,人只要干了一点点的错事,就要惩罚?如此岂不是说,父皇责罚本王是理所应当的?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本王若是责罚他,那还是人吗?”
胡建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在抽筋,他横竖没办法理解朱棡这番话的逻辑。
此时,他的心里不免有点后悔起来,昨日碰到了邓千秋这样的二货也就罢了,今日怎么又撞到了晋王这样的二货枪口上来了。
深吸一口气,胡建却笑着道:“殿下,卑下的意思是……此人如此奸邪,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等有一日陛下得知,殿下身边竟然还有这样无恶不作之人,殿下非但对他不惩罚,反而还对他赞不绝口,卑下担心……陛下那边……”
这话似乎直击了朱棡的要害。
朱棡的神情变得认真,沉吟起来。
胡千户见状,接着道:“殿下,此人不学无术,恶贯满盈,殿下只需一念之间,便可教训此人,若是陛下得知殿下如此,必要龙颜大悦。”
朱棡却是一笑,道:“父皇曾说过,不教而诛即为虐,那小子竟这样坏,偏偏本王甚是喜欢,那么不妨,将这小子叫到本王的面前来吧。本王倒要看看,他是如何的不学无术,恶贯满盈。”
胡建感觉心口堵:“……”
胡建是万万没想到,这朱棡此时竟还生出了惺惺相惜之心。
不等他反应,朱棡已吩咐一旁的宦官道:“将那邓千秋给本王召来。”
…………
邓千秋惴惴不安地赶往晋王的寝殿。
听闻那恶名昭彰的晋王召见自己,邓千秋便觉得有些不妙了。
等在这寝殿里,见胡建竟也站在角落,邓千秋便一切全明白了。
敢情有人给自己上眼药呢。
越是这个时候,反而越要镇定,上一世,他也曾遭遇有过许多次被人穿小鞋的经验,这种时候,越是情绪波动,反而越可能让局面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