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缓从小就有一点点颜控,颜钺气质很特殊,在云缓眼里是个大美人,被这样的大美人逼问,云缓有些隐瞒不下去。
“陛下这几天不愿意见我,他见那么多人,唯独不愿意见我。”云缓思考片刻,最后如实告诉了颜钺,“我不知道原因。”
云缓双眸黑白分明,神色气质都和颜钺见过的人不同。颜钺想着这大概独属于云缓那个世界的人,在这个朝代里,云缓是孤身一人。
哪怕是锦衣玉食被保护得很好的少年,亦会有他们的各种烦恼。
颜钺从盒中拿出银针。
云缓需要针灸治疗,针灸的部位都在手上和肘上。
颜钺知道云缓很害怕针灸。第一次针灸的时候连锋在他身侧安
抚,云缓搬到东宫之后,连锋几乎没有来过。
就像讨厌喝药,但云缓每次都全部喝完一般,云缓畏惧这些闪闪发光的银针,还是将手腕伸了出来。
“小太子,你闭上眼睛吧。”颜钺道,“看不到过程就不会觉得疼痛。”
云缓合上眼睛。
颜钺将银针刺在云缓的手上。
他能够理解连锋对云缓的避讳。
颜钺和吴回仪同样相差了十多岁,倘若吴回仪十四五岁的时候,颜钺发现自己喜欢上对方,第一反应肯定是避之不及。
年龄相差太大,年长者总会担心自己的行为是一种错误的诱导。
云缓眼睛闭着,睫毛因为湿润而显得漆黑,被针扎着的过程,他还是有些紧张,担心这些长针会把他的手指扎透。
不过,皇帝的情况和他的情况截然不同。
颜钺与吴回仪是师徒,这层身份会让世人指指点点。
皇帝和云缓之间不仅没有这些外在的伦理束缚,还有着更深的缘分。再说,历朝历代皇帝选秀不都是选些豆蔻之年的少女当后妃?
一直到半夜,连锋才处理完所有的折子。他从宣室殿出来之后,一勾弯月挂在天边,今晚略有几分凉意,连锋想着云缓身体差,肯定早早睡着了。
也只有在云缓入睡之后,连锋才会去东宫看看他。
这个时候,
连锋低头看到云缓坐在台阶上,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云缓被风吹得脸色雪白,整个人看起来恹恹无力。
淡淡月色之下,云缓格外清瘦。
连锋把云缓的手握在手里,外面寒气太重,云缓手指冰凉发青,身体和衣物都没有一点温度。
他抱着云缓回去,一直等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云缓身上才回暖,手指没有那么僵硬。
劳禧让人煮了姜汤送来,云缓捧着姜汤,一口一口慢慢去喝。
喝完姜汤之后,云缓轻声道:“哥哥,那我回东宫了。”
这段时间云缓已经习惯一个人睡在这样宽阔的宫室里,只要多点燃几盏灯,他便不怕这里闹鬼。
连锋不喜欢别人和他住在一起,云缓自然不会一直粘在他的身边。
云缓还未动身,连锋突然按住他的肩膀。
连锋把云缓搂在怀里,几个月以来,他是第一次这样抱云缓。
云缓被男人高大强壮的身体压得呼吸不过来,忍不住去推连锋的肩膀。和连锋比起来,云缓的力气微不足道,怎么推都推不动。
“以后不用再回东宫了。”连锋嗓音略有些喑哑,“留在清宴殿。”
云缓从他怀里努力探头:“可是我长大了,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晚上不能再和你睡在一起。”
连锋没有把他松开,反而把他往下按一按:“今天晚上怎么是一个人过来?”
云缓沉默不语。
连锋贵为皇帝,却没有太多亲人,云缓把连锋当成哥哥看待,比其他人更关心连锋。
这段时间见不到连锋,云缓很担心他公务太忙积劳成疾。
现在看来,积劳成疾是不存在的,连锋就是嫌弃自己粘人,不想见到自己。
云缓天生好脾气,就算生气也不会发太大的火,他轻轻踹了一下连锋的大腿,从连锋身侧离开:“我要回东宫。今天晚上只是出来散步,无意中走到宣室殿,才不是看你。”
连锋伸手握住了云缓的脚踝。
云缓雪玉般的双足细白,脚踝纤细小巧,沐浴后还没有来得及套罗袜,握在掌心小小的一团。
连锋深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只能把云缓当成晚辈看待,不能生出其他心思。
拉着云缓的脚踝把他拉到自己怀里,连锋亲了一下云缓的额头,语气温和了几分:“是我错了,这段时间不该冷落缓缓。”
一旁劳禧在旁边剪灯花,蓦然听到皇帝向人道歉,他手中的剪刀差些掉下去砸自己脚上。
云缓道:“明天的大字你帮我写,我就原谅你。”
云缓从小没有练过书法,来到这里后是头一次写软笔字。黄朝贵见云缓的字实在不堪,除了正常的学习任务之外,还让云缓每天写十张大字,写好之后第二天早上让他去检查。
十张大字虽不难写,总是耗费云缓大量的时间,云缓想每天多睡会儿懒觉。
连锋答应:“好,我帮你写。”
云缓得寸进尺还想再提要求,连锋看穿他的意图,抬手捂住他的嘴巴。
云缓唇瓣湿润绵软,触碰到掌心的刹那,连锋手掌突然松开。
既然要把云缓当成晚辈,这些肢体接触当然要避免。两人只是晚上睡在一处,绝对不会发生任何事情。
他揉了揉云缓的头发,云缓头发变长了很多,摸起来软软的很舒服。
平时云缓很乖巧的让他顺毛,今天大概还在记恨他不见面的事情,把连锋的手推开之后,一个人裹着小毯子去床角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