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一软就要栽倒在地面。许林宴心头一紧,连药也不顾直接上前抱住了他。
药碗砸到地上碎成了两半,但是许林宴没有在意,反而急切地问小柳时阴:“你没事吧?”
小柳时阴不习惯和人这么亲近,他推开了许林宴,自己靠在了床边,白着一张小脸道:“我没事。”
许林宴就是帮他包扎伤口的人,对他的伤势最为了解。他有些生气地道:“怎么可能没事。你当时伤得非常严重,差一点命都没了。现在好不容易稳住了伤情,你应该躺在床上好好地养伤,不该急着走。”
许林宴看着他胸前晕开的血迹,眉头都快皱在了一块。
“你的伤口恐怕又裂开了。你快躺回床上,让我看看。”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小柳时阴完全不听许林宴的话,不仅没回到床上躺着还再次直起了身,想要离开。许林宴越看他这样越生气,又不想把气发泄在小柳时阴的身上。他直接甩出了几道符,把小柳时阴那好动的胳膊和腿都给绑到了一块。
小柳时阴看着这一幕,落到许林宴身上的眼刀子足以杀人。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总喜欢把人绑起来。”
三年前的时候是这样,三年后也是这样!捆着他是什么爱好吗?小柳时阴都快要气死了。
“总?”
许林宴提取到了关键的信息。
他这一招除了对孟图用过外,并没有对谁使用过。不对,许林宴突然想起来,曾经他的确对一个陌生小孩用过这一招。
许林宴看着歪倒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小柳时阴,仔细端详着他的五官,片刻后一道精光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许林宴微微睁大了双眼,诧异地道:“你是三年前那个想偷我钱的小孩?!”
小柳时阴听到“偷钱”这两字眼,脸色黑了黑。
许林宴一看他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懂,瞬间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知道小柳时阴就是之前那个小孩后,许林宴的表情认真了许多:“你怎么会在外面到处乱跑,长平县的县令没给你找到家里人吗?就算没找到你的父母,你现在也应该呆在育安堂才对。”
怎么反而还跟着一个老神棍在外面骗吃骗喝的,难道这小孩从育安堂跑了出来?
似乎猜到了此时的许林宴在想什么,小柳时阴憎恨地看着他,语带厌恶地道:“育安堂?我的确被送到了那里,不过那里的人觉得我快死了,嫌晦气,当天半夜就把我丢到了乱葬岗中去。”
“我能活下来,真是拜了老天爷的恩赐。”
许林宴怔了怔。乱葬岗那是什么地方一个六岁的孩子被扔到那所遭受的经历,可怕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也是这时候,许林宴才想起了他给小柳时阴包扎伤口时,看到的他身体上纵横遍野的旧伤。
当时在场的人看到这具小小的身板上青青紫紫的伤痕,都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许林宴开始以为是周道长打的他,可是现在听了小柳时阴的话,转念一想,他好像重新找到了答案。
这些伤痕已经有几个年头,再配上他被扔到乱葬岗的经历,是不是说明在这之后,面前的小孩遭遇了许多非人的折磨?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从他把人交到长平县县令手上才导致出来的结果。
想到这里,许林宴的心里充满了惭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