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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前的一丛忍冬终于不堪重负,扑簌簌地抖落自己身上厚厚的积雪。

“盛气光引炉烟,素草寒生玉佩。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沈槐之发现自己穿回古代后就特别喜欢背诗,那些尘封在自己记忆中的诗词甚至都不需要努力回想,简直都是自己一首一首地往外冒,或许是真的十分地应景吧。

“好诗!”何四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

“不是我写的!”沈槐之又是一阵摆手否认。

何四箫不答,只是莞尔一笑,换了个话题道:“出去走走?”

“好啊!”沈槐之高兴地答应道。

第13章 娘子(只改了标题)

事实上,自从穿越到祝朝以来的这么多天,身为宣城着名纨绔大少的沈槐之本人,并没有机会认认真真走上过一次宣城这座史上被誉为古代都城规划典范的古城街道上——每天不是挣扎着出去就是挣扎着回家,也是够心累的。

此刻何四箫的提议正合沈槐之心意,他真的还挺想看看汉国史上着名铁血王朝的市井生活,和北宋时期的清明上河图到底有没有什么差别。

只可惜风雪实在太大,街市两边的店铺纷纷关门,只剩招牌酒幌在风雪中飘摇不定,到处都是缩着脖子笼着袖子行色匆匆的归客,横冲直撞的呼号北风之中,整条街上也就他俩在瞎晃悠。

“哎,好冷!”沈槐之缩了缩脑袋,从拢紧的大毛氅中伸出一只爪子抖抖索索地摸了摸自己冻得简直失去知觉了的耳朵。

“回去吧。”何四箫看上去比沈槐之穿得还少,风雪中却依然背脊笔挺,步履沉稳,十分优雅。

说来奇怪,明明一个是商人一个是军人,一个是健康人一个是半身瘫痪,可沈槐之总觉得何四箫莫名地像宁风眠,尤其是那不畏风雪严寒的松玉姿态,几乎一模一样,若不是宁风眠瘫得彻彻底底,沈槐之甚至都要怀疑何四箫是不是就是宁风眠本人了。

“哎,等等!四哥你看!前面似乎有热气,咱们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热乎的吃食在卖吧!”沈槐之扯住准备往回走的何四箫指着前面时不时冒出来的丝丝缕缕的热气说道。

“好。”何四箫说话向来言少意赅,但是是绝对的行动派。

走到跟前才看明白,原来是一个烧饼摊,沈槐之伸长了脖子才发现烧饼摊下面坐着一位老伯,在寒风中靠着炉火缩成一团。

老人家看上去很冷,低着头紧紧靠着炉火已经不是很旺的炉子,似乎在睡觉,他身上的棉袄有些破败,有几处粗布破处甚至漏出掺着稻草的棉絮。

“老人家?老人家?”沈槐之绕到摊位里面,轻轻摇了摇那摊主老伯。

“嗯?”老伯慢慢睁开眼,看到眼前蹲着一位衣着华贵面如冠玉的小公子,知道来了生意,连忙挣扎着起身道,“公子是想吃烧饼吗?”

“嗯,是啊!这大风大雪的,幸亏您这摆着摊呢!”沈槐之认真点头道,“雪太大啦,一会儿雪积起来您这车就不好推了,您怎么还不回家呀?”

“哎,烧饼还没卖完呢,我家老婆子病着,正等着这卖烧饼的钱抓药,而且这么冷的天,总有冻着的客人想吃点儿热乎的吃食的啊。”老伯声音有些沙哑,看样子实在是冻得够呛。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即便是强盛如祝朝的天境年,依然改变不了底层人民的悲苦命运,否则摘花楼里那些孩子又是怎么来的呢。

强盛也只不过是国家层面的强盛而已,而个中被剥夺的人民,却连历史车辙上的一粒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