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自己要说没说完的话,怎么就到了要自己先说出口才算完的地步。
云落掀起眼皮仰视上去,不肯改口:“没有。”
弥隅的话说得很有耐心,倒好像是他在无理取闹:“如果有些事你记得,我不记得,那你要帮我,我才能重新记起来。”
云落斜他一眼,明明刚刚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现在倒是装上了。那样像极了挑明心意的话,哪有让别人提醒才说得出口的道理!
于是他闭口不提:“刚刚不是还像看敌人一样看我么,我不是什么好人,别和我说话。”
弥隅却“嗤”地一声笑出来。
云落瞪他:“你笑什么!”
弥隅却手腕一转,将他推到墙角去,躲开了窗边漏进来的光,彻底落进一片黑暗里。
弥隅说话间的热气喷洒在他颈侧,周遭的环境越是昏暗,空气里就越是像烧起了一团炽烈的火:“你是在和我闹脾气么?”
“没有,” 云落似乎真的有些气了,话里话外没好语气,“你自己说过的话自己不记得,我有什么义务告诉你!”
弥隅却捧着他的脸吻了下来,几乎以一模一样的姿势,将不久前发生在牢房里的那个吻回敬给他。
云落被突至的亲吻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慌乱间眼神无处停留,落在弥隅手上的那个金属圆环上。
弥隅的那个吻落得很轻,像蜻蜓。还是像蜻蜓,云落想。像初次见面时戏弄他一般的力度,轻轻略过一下,也不多停留,只一下就走。
怎么想都好似是故意。说是什么也记不得了,却自从进了这间屋子后,一举一动都带着过去的影子。
弥隅的唇离开了,询问的眼神却依旧虔诚:“我们...原本是可以做这些的亲密关系吗?”
云落立刻点点头,察觉到不对,又摇了摇。他也不知道,他摇的到底是“亲密关系”这样的定位,还是弥隅这句话本身就存在歧义——做这些一定要得是亲密关系吗?可弥隅见他的第一天就送他一记恶劣轻吻,彼此间的第一次也半胁半迫,完全算不上美好。
难道以上这所有的一切,也都要算进亲密关系的范畴里去吗?
“所以...”弥隅小心翼翼地问起,生怕伤了他的心,“你一直耿耿于怀的...到底是我说的什么?”
这样温柔的弥隅,比起从前那个顽劣之徒,应付起来却棘手了好多。
如若是之前,就算两人间话说不了两句,但至少是真枪对实剑,两个人都是硬的,大不了可以酣畅地打一架,事情也就过了——不像现在,他强硬起来的态度就像是一拳打进了弥隅这团棉花里,对方不疼,他也解不了一口气。
“告诉你有什么用?”云落似赌气般地回应,“你不记得的东西,被我提醒一句就会记得么?”
“当然,万一呢。”弥隅的眼里噙着笑,那一瞬云落似乎在他脸上似乎又看到了之前两人之间相互较量、精于算计的模样,他甚至怀疑,失忆这件事本身,或许就是对方的一个诡计。
同样的手段玩上两次,就没意思了。
他依旧不说,弥隅又俯身过来找他的唇,含在齿间一点一点地,咬过了又吮。
云落偏头躲开,弥隅又不依不饶地缠上来,像个无赖。
他不喜欢这种无名无分的亲吻,就像之前,他们两人之间发生的关系出于弥隅的逼迫和他的妥协,名不正言不顺。
而此时,弥隅明明不记得自己是谁,却又能这样心安理得地凑上来和他接吻,仿佛即使随便来一个陌生人,是谁都行。
这样想来心里的气更是只增不减,他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