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嘉鸣却只想赶快回到更衣室,打一个电话。
五分钟后,他总算从人群里钻了出来。俱乐部的更衣室分为内外两间,外间是球员们的公共区域,沿墙摆着几张皮质长椅供人休息,还有队医的专属区域,给大家做理疗和冰敷。里间则是球员们的储物柜,供大家换衣服。
其他队员还在球员通道里吵吵嚷嚷,兴奋地复盘刚刚那场比赛。方嘉鸣先一步穿过人潮,跑向了更衣室。
更衣室的外间亮着明晃晃的大灯,球员们的矿泉水瓶散落了一地。
他越过长椅,径直朝里间走去。方嘉鸣的储物柜在最靠墙的里侧,但当他推开里间的门,却听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喵——”
方嘉鸣以为自己幻听了。
再一听,确实是猫叫。
他啪地打开了里间的灯,只见面前明晃晃地放着一个航空箱,里面一只棕色的猫咪正懒洋洋地扒拉着栏杆。
“板栗?!”
方嘉鸣刚惊呼出声,柜子后忽然伸出了一只手,将他一下拽到了柜门后。
“操。”方嘉鸣来不及反应,砰地一下被拉进了黑暗里。
“你怎么来了?!”方嘉鸣看清眼前的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林树笑了一声,举起了胸前的工作证:“哪条规定说志愿者不能来?”
方嘉鸣心跳加重,林树穿着白色的毛衣,外面套着志愿者的马甲,看起来整个人毛茸茸的。
“板栗怎么也来了?你怎么带他过来的?”
“昨天连夜来的。”林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我在附近租了一套小房子。”
“什么?”
“我通过了北市一所学校的推免,刚刚公示结束。”
信息量一下爆炸,方嘉鸣一时无法消化:“你什么时候准备的?为什么都没跟我说一声?”
“公示前变数太大,不能半场开香槟。”林树眨了下眼睛。
“那你.....林永森呢?你怎么跟他说的?”
林树在黑暗中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方嘉鸣顺着摸上了他的手腕,那道疤已经浅了不少,但仍能感觉到崎岖的纹路。
“我跟他说,既然他一直希望当年死的是我,那就当我已经死了。”
方嘉鸣一愣。
林树笑了起来:“你说得对,当比赛时间快跑完的时候,只有一种打法还能赢。”
“什么?”
“故意犯规,盯紧篮板,争取球权。”
走廊的吵闹声越来越近,外间的门被砰地打开,球员们笑着闹着庆祝球队的胜利。 嘈杂的声音逐渐朝两人笼罩过来。
而一墙之隔的里间,最里侧的柜门后,两个人身影几乎重叠于一处。
方嘉鸣于昏暗中盯着林树微微发亮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