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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学会兔子搏鹰,只能乖乖做一只逃命的兔子。

如果跟踪狂真的露面,五百米足够他跑回别墅,用那栋房子来保护自己。

周冶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的街头,毕景卿收回视线,迈着懒散的步伐往回走。

他叮嘱周冶走远一点,因为无法确定那家伙的观察力到底有多强,如果被对方看出破绽,就没可能把人引出来了。

他希望能和他好好沟通一下,赶在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之前,只是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毕景卿尽可能把每一步都走得轻松,仿佛这真的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归家夜晚,仿佛早上的惊魂一刻根本就没有发生。

如果隐藏在暗处的跟踪狂有足够的理智的话,就会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

但是既然他都已经是跟踪狂了,那理智毫无疑问是奢侈的存在,他将难以抗拒猎物一无所知的天真姿态,难以自控的想要发起进攻。

夏天的风干燥又温热,裹挟着白天积攒起来的热量,吹开白衬衣松散的下摆,激出浅浅一层薄汗。

毕景卿其实一直都偏爱式样简洁的衬衣,主要是因为方便,却不知道衬衣下摆撩起,露出细瘦滑腻腰肢时的自己有多诱人。

对于每时每刻都压抑着嫉妒和渴望,早已堕为野兽的男人而言,更是无法抗拒的致命诱惑。

他在喘息,他能感觉到燥热的风伴随着呼吸在体内流淌,像灼烧的火线,从咽喉贯穿到五脏六腑,直到所有欲望汇聚的源泉。

他在这座钢铁丛林间狩猎,以一种非人般凶狠的姿态。

毕景卿不告而别的那一周时间里,囚禁在他心牢里的野兽已经彻底挣脱锁链,刺穿皮囊。求而不得的渴望让他整夜失眠,只有凝视着那人背影的片刻,才能让横流的心血短暂平静。

但这远远不够,他永远渴望更多。

他想要的是独占,永远不会分离的独占。

毕景卿落在地面的脚步越来越轻,掌心逐渐变得濡湿。

他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但不知不觉间,若有若无的视线再次攫取了他。

那视线相比上午时更隐蔽了,几乎无法判断来源,这让毕景卿心里一沉——如果把跟踪比作一场狩猎,那他所面对的猎手,无疑非常聪明且狡猾,且在不断优化捕猎的技巧。

毕景卿几乎能想象得到对方昼夜不歇,在他可能经过的所有角落仔细探查,小心翼翼隐蔽自己的存在,寻找猎物落单致命一击的机会……

他抿起唇角,心底的懊恼几乎要溢出来。

他后悔自己没有狠下心来戳穿一切,没有跟对方好好谈谈,甚至后悔数日前的不告而别——如果早知道那样做会导致如此无法收拾的后果,他绝对会更妥善的处理这段关系。

他总觉得自己游刃有余,即使偶有输子也能掌控局面,却没想到还有掀翻棋盘的玩法。

或者应该说,他从未想过那个攻略对象对他的执念,会强烈到足以焚烧一切的地步。

五百米的距离,还剩最后十分之一。

别墅已经近在咫尺,最多不过五十步,这场刺激人不断分泌肾上腺素的狩猎游戏就会分出胜负。

暖黄的灯光下,少年高挺的鼻梁渗出一层薄汗,单薄的丝绸衬衣质地柔软,被风吹拂着掀动时,脊骨两次对称的小小腰窝烙着消不去的青紫——

那是雄性动物为了宣誓主权,故意留下的铁证。

突然映入眼帘的痕迹让野兽吐出无声暴虐的低吼,他浑身肌肉紧绷,眼看就要冲出去——

就在这一刹那,他忽然嗅到不同于草茎树叶的其他气味,生铁般冷涩,鲜血般腥热。

有人来了。

他最后不甘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