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柯林的一通电话把迟尧刚冒头的喜悦浇灭了,他这人哪儿都好,就是固执这一条烦人得很,说不好听点也叫犟。
原本只是来电恭喜陆鸣夺冠,顺便聊聊陆鸣之后的职业未来,最后话题不知怎的跑到了他俩感情如何的问题上。
迟尧自己都无法定位陆鸣在心底的地位,也没想到如何处理跟陆鸣的关系,听李柯林催促只觉厌烦得很。
分手?
念头闪过的瞬间就被掐灭。
还在兴头上呢,分了舍不得。
那认真跟陆鸣谈谈?
迟尧颤了颤眼帘,似乎是忪怔,半晌之后才跟电话对面说了句还有别的事就挂了。
伍子胥见他脸色不好,倒了杯温水递给他,“谁的电话?怎么不高兴了?”
“李柯林,撺掇我跟陆鸣分手。”
伍子胥眼睛亮了几分,重复询问:“撺掇分手?你啥时候分?”
“……”
迟尧:“暂时没这个打算。”
“那你分手告诉我,我给你介绍新人。”
合着都盼着他俩分手呢。
颁奖仪式前半小时是采访时间,陆鸣被媒体记者簇拥,夺冠黑马、体坛新星、似乎还是陆家独子,无论哪个身份都惹眼,媒体们举着短枪长炮争相往陆鸣面前挤。
陆鸣被一支话筒差点戳到,往后仰了仰头,脸色骤然冰冷,眼睛锐利眯起,低声说了句什么。
陆鸣那句话并未被收音,但周围的记着突然安分了,短枪长炮默默收回去,一时间竟没人敢提问。
伍子胥哟了一声,“年级轻轻威压倒是挺重,看着唬人。”
迟尧撩眼皮瞥了眼伍子胥,心说陆鸣阴沉起来比这还吓人,每次吃醋或者不高兴了,就喜欢板着脸吓唬他。
“我操了!”伍子胥像只炸毛的猫,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电视手都在抖,“迟尧你把小皮筋给他戴都不给我!妈的,你也不让我帮你绑头发,还是不是兄弟了?!”
迟尧顺着伍子胥手指的方向看见陆鸣光明正大戴在左手手腕的发圈,纯黑色简约款,晃悠悠的。
他明明没把发圈给陆鸣……
愣了几秒,迟尧回过神来,心底暗骂。
狗崽子,偷摸把他发圈顺走,难怪上次睡醒一直找不到,问陆鸣他还一脸无辜,装模作样说不知道。
真会装。
伍子胥还在耳边念叨吵闹不公平之类的话,迟尧听得有点烦,啧了一声,轻飘飘睨他。
眼神相接,伍子胥突然心虚得说不出话来,默默噤声。
虽然打着兄弟名义的挡箭牌,但他对迟尧存的什么心思自己心知肚明,他不确定迟尧是否清楚,也不敢让迟尧清楚。
迟尧不吃窝边草的习惯他门清,所以格外怕心思败露,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好在迟尧似乎没在意,抿了一口温水放回去,视线从他身上转了一圈回到镜头中陆鸣的脸上。
许是见陆鸣回答问题时情绪还算稳定,有个胆大的记者终于开口询问陆鸣手腕上明晃晃的发圈。
“我看到您手上戴了女孩子的发圈?难道陆选手已经谈恋爱了?发圈是您女友的吗?”
陆鸣神色仍旧冷淡,只有熟悉的人看得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光亮是兴奋。
抬手把发圈举得更高,镜头甚至探过去拍了一张特写,迟尧脸颊无端端有些发热。
下一秒就听见陆鸣经过转播有些失真但仍旧性感磁性的嗓音:“谈了,发圈是对象的,对象应该现在看着呢。”
陆鸣在镜头前挥挥手,冰雪消融,瑞凤眼笑弯成月牙的形状,亮晶晶像映着一池春水。
一旁陆鸣的母亲也笑得灿烂,她以为儿子这么快就把刘教练的女儿搞到手,想必两家联姻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