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政把房间打扫得干净整齐,陆鸣留在家里的所有私人物品也都按吩咐扔了出去——除了那双不该出现的拖鞋。
迟尧叹了口气,耐着性子把陆鸣领到客房门口,隔着陆鸣三步远的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外说:“毛巾牙刷你自己点超市外卖。答应我的事情,你必须一周之内给我答案。”
一周之后便是开庭,他没有时间了。
今天在陆鸣身上浪费了一个多小时,他还漏接两个夏律的电话。
迟尧也没心思想陆鸣住进来的事情了,习惯性抱着烟灰缸点了一支烟,回拨过去。
谈完电话,吃药的闹铃又响了,迟尧按按发胀的太阳穴,下楼去厨房接水。
走到楼梯转角时他看到厨房的灯亮着,屋里只有他跟陆鸣两人,现在在厨房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迟尧转身就想回去,干嚼都比下楼碰上陆鸣来得好。
可上天不眷顾,没等他彻底转身,陆鸣开口叫住他:“阿尧。”
“阿尧,我学了几道菜,要不要尝尝?”
陆鸣穿着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不合身的围裙,表情不像是玩笑。
之前同居,他们两个都厨艺不精,除了点外卖就是出门下馆子,迟尧开玩笑说过“如果你会做饭就好了”。
熟悉的人,熟悉的家,记忆关联像是藕断丝连的蛛网,牵起一角便是铺天盖地的潮浪。
他今天已经想起太多“从前”。
这可不妙啊。
迟尧用力掐了好几下小臂内侧,钝痛钻心,他再也没多看陆鸣一眼,转身上楼的背影凉薄又决绝。
“陆鸣,你没必要做这些无用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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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迟尧坐在床头翻看自己遗落了三年不敢涉足的国内资讯。
这才发现陆鸣成了近三年里商界最炽热的新星,关于他的报道层出不穷,不难拼凑出这三年里发生了什么。
祁老爷子离世后,陆鸣代替祁青聿接手祁家家业,并用短短一年时间在行业内站稳脚跟。
呵,原来现在不仅仅是小陆家的儿子,还成了祁家一把手,是个香饽饽。
他又想起祁青聿,心下疑惑——
本家姓氏的祁青聿为什么会争不过一个旁系?
不过事情发展到如今,对他也算更有好处。
陆鸣的权势越大,调查当年的事情也会越顺利。
翌日。
迟尧收拾完下楼,就看见陆鸣正在客厅阳台健身,俯卧撑动作标准,肌肉随身体起伏而拉伸鼓起。
第一缕阳光投射在陆鸣肌肉流畅、覆盖薄汗的后背,像抹了一层蜜油,亮晶晶,色丨气得很。
迟尧多看了几眼,自持地移开视线,在心底默默腹诽:
勾丨引谁呢?
还是太嫩了点,哼哼。
走到厨房本想拿一瓶冰水,结果迟尧打开冰箱门看到一堆装在盘子里、丝毫未动的、用保鲜膜盖起来的菜。
品相不算好,眼前有那道小烤鱼都被铲掉一块鱼皮。但菜品很多,一盘盘把冰箱填得满满登登。
冰箱内的冷气蔓延,潮湿贴在面颊,有点冷。
迟尧定下心来,慢悠悠把冰箱关上,表情渐渐冷淡。
不能心软。
他这样对自己说。
转身却对上了不知何时走过来的陆鸣的眼神。
陆鸣上半身光着,刚运动完,汗也没擦,像一堵墙杵在他面前,灼人热气扑面而来,鲜活热烈。
陆鸣:“阿尧,你今晚几点回来?”
被热气晃了眼睛,迟尧移开视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