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轻轻往后了一点,像是在给情人腾出一点位置。苗灵若坐在他这里,就正好,马车里也能容纳下两人。
来呀,来呀... ...
林苗的手轻轻在那处空出来的地方拍着。他的手指给出这个几乎是明示的暗示,像是蛇的响尾,在诱惑着小动物。
林苗在马车里,就没怎么梳辫子。他只束了一只,那股乌发便顺着他裸着的肩头往下垂。苗灵确实过来了,但只是在林苗抬头殷切的注视下,给他把一边的衣服提了一下,遮住了母亲赤裸裸的肩。
夜里风凉,马车的帘子都被风吹起来,扬起一点。
林苗先是一愣,然后大怒,打开他的手,道:“你是太监!”
青年抿唇。他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依旧冷冷清清。见这招不行,林苗立刻换另外一招,开始诉说自己委屈。
“我可怜死啦!”林苗呜呜咽咽道,“被你关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呜呜呜呜呜... ...”
他眼里泪花说来就来,抬眼时,泪盈于睫,看着儿子。
“你就这样对待妈妈吗!”林苗控诉。苗灵只当没听见,抱着剑坐在一旁,闭眼休息。
可怜的林苗苗,气得要跳脚,偏偏还动弹不了。他憋得真眼泪都出来了,恨恨地默默流泪,一滴一滴的眼泪顺着鼻梁,侧流到马车软卧上。
晚上他就这么睡了,也没留意到儿子给他添披肩。林苗黑发散落,柔柔地顺着马车软卧往下垂,被青年捞起来,又给他把披肩往上拉了一下,把人罩住。半夜林苗做噩梦,低声抽泣着醒了,在儿子怀里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一脖颈子。
苗灵手臂把他抱着。他低声哄了几句,又摸摸林苗的头。他阿妈的嚅嗫听不太清楚,大抵是几句‘好黑’,‘好挤’,像是在抱怨什么地方太过狭小了,像个棺材。晚上的苗灵比白日里的苗灵要不同许多,林苗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就渐渐安静下来了。
青年默默地抚摸着母亲的后脑。他闭着眼睛,直到林苗的呼吸重新又恢复了平稳,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把阿妈温热的身体慢慢放卧在了马车软垫上。
在黑暗里,他看了林苗一会儿。母亲的睡颜放松,毫无防备。苗灵逐渐能看清楚母亲的长相,他与自己一样,有着相似的眉眼,那神韵却不尽相同。他现在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偶尔会回忆起一些东西。那些片段闪回,像是湖面上阳光跳跃的影子。湖水上明明暗暗,光亮闪动,几只水粉色的荷花花苞探出头来,再远一些的地方显露出大片碧绿的荷叶来。
有一只小船,在其中缓缓地划过。有人用桨推着船,他能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潋滟水纹。
滴答,滴答。
一滴晶莹水珠从荷叶边缘落下。船沿边懒懒搭着几只莹白的指尖,手指修长。
那指尖微微红,泛着凤仙花染就的浅橙色,雪白月牙一样的指根新长出来,未有染到,还是原先嫩生生,娇柔柔的粉红。那点透着肉色的慵懒粉红像是花苞,将露不露的,让人心痒。苗灵的心里也只有那一点指根的粉色,他眼里再看不见满池盛开的荷花。
遮天的荷叶一晃眼,船就摇过去了。青年一晃神,水波的余纹都已经逐渐放远了。
他的水面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冬天到了,满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