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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一二,除此之外,既无梦中惊悸,也无意识沉沦挣扎,观其颜色,与平日酣睡并无两样。

这两年,随着女儿长大,时序已经很少踏足她的闺阁了。

这回进来,他才发现,小阁楼的内寝与早些年相比实在是大变样。

以前的内寝只能说是一个富贵有余温情不足的房间,但现在,整间屋子都被大大小小的东西摆满,珍贵的有半人高的青瓷盏,廉价的有随手雕刻的木摆件儿,前者被随手放在角落里,后者则被放在床头的小柜上。

屋里的很多东西,时序已没了印象。

但只看它们的摆放位置,不难看出主人对它们的偏爱。

小阁楼的内寝不算小,却也遭不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填东西,而凡是能进到这里的,时归就不许任何人再拿走。

且看三年前还算空荡的屋子,如今已塞满零碎儿。

只时序从门口走到床边的这几步,就险些踩到两个弹丸。

雪烟和云池侍立在侧,见状只能更深地低下头,再低声解释一句:“小主子不许奴婢们收拾,这才……”

“退下吧。”时序冷淡道。

他行至床边,刚想坐下,就瞧见了放在时归枕边的一只翡翠镯子。

那只镯子成色极好,但最难得的,当属镯心里繁锁的花纹,拿起一看,竟是用各种笔触篆刻出的时归的名字。

时序垂眸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来这只镯子的来历。

这是去年年关,时归随他入宫给皇后娘娘拜年时得的。

当时正碰见几位公主也在,时归先是得了皇后的赏赐,紧跟着又被大公主叫去跟前儿。

大公主笑得温婉,好奇地捏了捏时归头顶的发髻,复将小心收着的翡翠镯子拿出来,与她说:“这镯子是我打早就备好的,镯心内刻了许多阿归的名字,另有一盏万寿菊花,愿阿归岁岁平安。”

这只翡翠镯被时归稀罕了许久,初时日日戴着,也不知哪日摘了去。

时序还当她是不喜欢了,如今才知,原是被放到了枕边,夜夜陪着。

一声极轻的啜泣声响起,只见时归眼尾又添了一点红意。

时序回过神,将翡翠镯小心放到床内侧,用目光细细描摹着时归的眉眼,面上无波,只眼中偶有暗芒闪过。

转天清晨,时归终悠悠转醒。

看见在她床边守了一整夜的阿爹,时归并不觉意外。

她只是难过地看着对方眼底的青黑,张了张口,又将关心的话吞回去。

这时,时序主动问道:“阿归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便是仍与阿爹赌着气,时归也做不到真的无视,沉默良久后,委委屈屈地摇了摇头,又点头说:“阿爹坏。”

耳边响起一声轻笑,随后便是熟悉的掌印拢在她眼前。

不等时归将大掌拂下,就听时序又说:“阿归若实在担心大公主,倒也不是全无办法。”

“素闻北地寒苦,阿归不妨寻一条从京城通到北地的官道出来,大公主去了那儿,于衣食上定有不便,若有人能为她时时送新衣,也不失为一体贴做法了。”

时归缓缓眨了眨眼睛,迟钝道:“那除了新衣,茵姐姐还会缺别的吗?”

时序爱抚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道:“随便什么,多多益善。”

他虽不知周兰茵嫁去北地后,皇帝是否真的会对她弃之不管,但既然她存了远大志向,想必钱财物资等等,如何也是不嫌的。

此时的时序尚且不知,只因他的一句多多益善,往后数年间,送往北地的东西皆以车论数,除却衣食住用,另有杂七杂八许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