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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了动指尖,膝行向前两步,默默将手按在阿爹小腿上,试图帮忙缓解一下过夜的酸胀。

但她实际并没有缓解腿脚不适的经验,便是帮忙按揉,于时序也只是难挨更多一些。

时序的面容一度变得扭曲,几次想开口让她停下。

可一见到时归那张忐忑不安的面孔,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算了,忍着吧。

到头来,反是听见动静进来的雪烟和云池将他从时归手下解救出来。

听她们两人提及,时归才想起来:“哎呀,今年都是新一年了!”

雪烟和云池两人微微一笑,一齐给上面的两位主子见了礼,又说过吉祥话,得了时序的赏赐后才离去。

不一会儿L功夫,屋里就只剩父女两人。

时归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怎的,跪坐在离时序最远的角落里,低着头,苦着脸,小声抱怨道:“都怪阿爹,非要说赵思钰的事,竟连年夜饭和守岁都耽搁了。”

时序似笑非笑:“又不怕我不要你了?”

“啊……”时归身体一僵,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他一眼,有些不确定道,“阿爹会吗?”

“阿归觉得呢?”

“我觉得……那肯定不能。”时归再次嘀咕,“阿爹都说了,舍不得我,那必然不会残忍丢掉我的。”

“我是阿爹的女儿L,就该跟阿爹在一起。”

虽然她这样说着,但为了心安,她还是蹭了过去,拉住了阿爹的一根手指,说什么也不肯放开了。

时序也只是嘴上逗弄两句,见她确实害怕,自不会总在她的痛处上反复,略一沉吟,转话其他。

“阿归可还记得,昨天晚上都说了些什么?”

时归沉默了一会儿L,这才小幅度点了点头。

而时序则变了一个姿势,看上去不复昨晚的放松。

他说道:“我记得阿归说,我们所在的世界是一本书,而这本书的主角就是你曾救助过的祁相夷,还有我,乃是与祁相夷作对最严重的……反派。”

他将最后两个字在嘴里绕了好几遍,不得不承认,这个词语描绘得实在精准极了。

昨晚时归哭着说:“阿爹明明那样好,或许偶尔会苛刻了些,可怎么会残害忠良呢?阿爹之前还救过无辜的大臣,跟书里的一点都不一样……”

与时归的盲目维护不同,时序对自己的秉性更为清楚一些,他虽没见过时归所说的那本书,但只从她的寥寥数语中,就领悟了书中掌印一切行径的缘由。

——那本书里的掌印与他可不一样。

书里的掌印孑然一身,既无亲眷,又无友人,看似位高权重,实际寂寥孤独,经历惨无人道的宫刑后,无人能排解他的苦痛,也无人能转移他的注意,经年压抑下,心性还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没有在乎的人,也没有在乎的事,又常受人轻视,这般情况下,只是玩弄权势,而没有做出什么通敌叛国的大罪,或许已经是他在隐忍克制了。

不像时序,虽同样早年遭难,又丧父丧母丧妻,可他有一个视如珍宝的女儿L,越珍视,越小心,越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无论是来自世人的,还是来自后世的。

时序可以受人唾弃,也可以遗臭万年,可他不能接受女儿L受他的牵连,为百姓所不齿,更不能接受百年之后,史书上于她的描述,乃是奸宦之女。

哪怕只是为了女儿L,他也要避免恶贯满盈,更甚至适时出手救下一些人,博得他们的感激。

昨晚时归说:“……掌印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