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多高兴了,一会儿挺直腰杆想托着让钱臣的头不至于垂得太低,一会儿又怕自己肩膀上的骨头太硬膈着他了,小幅度调整姿势。
他动来动去的,钱臣睁开眼睛:“你身上是有虫子在爬?”茹宏图立马不动了,小小声回:“没有,我……就是怕你觉得不舒服。”“是有点不舒服,”钱臣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脑袋没有一点离开茹宏图肩膀的意思,“心里不舒服。”茹宏图回想钱君从书房里走出来时看自己的眼神,全然没有了来时的亲和,反而透着一种因他的存在而拖累了自己弟弟的怨愤。
“你要是心里觉得不舒服的话,那我就……我就不和那小妹妹走那么近了。”茹宏图这么说钱臣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小妹妹是钱茵茵。感情茹宏图以为他心里不舒服是因为自己跟关系不好的兄长女儿走得近?
钱臣笑了两声:“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你跟个小孩走得近我都见不得么?”茹宏图的拇指和食指捻在一块儿反复摩擦,似乎纠结了一番才说:“我看到钱茵茵手机里的照片了。原来我和他们父女俩以前就有过交集……”
“我知道,”钱臣故意夸张说,“你以前可是谁都不愿意得罪,左右逢源的狡猾家伙。连钱君都能结交,也不会管我心里怎么想。”
“这、这……”茹宏图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着他窘迫的样子,钱臣也不为难他了:“但是你现在会考虑我的感受,我很高兴。还有就是……谢谢你对钱茵茵的耐心,无论现在还是过去。”钱臣轻轻摩挲茹宏图右胳膊夹板上那些钱茵茵一朵朵画出来的小花。
“我虽然和钱君关系不好,但对茵茵不会因为这些事而‘恨屋及乌’。她小小年纪却已经很懂事,会尽量不给人添麻烦。但即便是这样,送她去幼儿园也会有其他小孩笑话她是哑巴,哪怕知道她会说话的老师,也会觉得是不是家里条件好脾气傲不屑于和其他孩子交流。她当然能觉察到这些对她的嘲笑和猜疑,连幼儿园也不想去了。”
“茵茵不是不会说话,只是需要很多的耐心去等待、包容、理解她。让她自己敞开心扉。”
“虽然你们以前也只见过几面,但能那么理解她的人不多见。所以我想要谢谢你。”
茹宏图听得心里乐呵,却又转念一想钱臣可以不在意钱君地看待钱茵茵,可钱君未必是不在意钱臣地看待自己。但凡自己还逗留在钱臣身边一日,这兄弟俩的积怨只怕是不减反增。最后只讷讷地说出一句:“你待她就像是自己女儿一样好。”
钱臣也没否认:“我是不会有孩子的,茵茵确实和我女儿没什么两样。”茹宏图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含义,关切道:“倒也不必那么悲观,我听我妈说我老家村子有偏方,有专给汉子吃的。吃了以后说是三年抱俩,见效可快了!到时候我妈回来让她带一份。”
钱臣一时间脸色几番变化,感情茹宏图是觉得他不育了。但茹宏图表情那么真诚甚至还带点同情。让钱臣想弹他脑袋又下不去手,便强笑着无奈挤出一句:“提前先谢谢阿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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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的账全收上来了,前几次您亲自出马还是卓有成效.”赵起梁收起平板,最近钱臣心情不错,亲自督办了几桩“生意”,业绩也光彩起来。他笑眯眯地说:“老大,您要的新一套高尔夫球杆现在刚送到办公室下边。是拿上来试试还是直接放车里?”钱臣要拿上来,不一会儿就有个小弟背着崭新的皮袋子上来了。
钱臣拿着新球杆并不是摆出寻常打高尔夫的姿势,而是把球杆挥动得猎猎作响,似乎不是在看它作为球杆的功能而是作为武器够不够格。“上次的那套太轻了,说什么碳纤维材质的用起来没什么实感。还是这种偏老式手感的好,真不知道现在球杆做那么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