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CP挖掘机:你不是一个人!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我不能说!我走了!我要开始圈地自萌了!】
【睫毛荡秋千:姐妹别走!我知道你要干嘛!带我一个带我一个![尔康手.jpg]】
【:还有我!我来帮你们画圈圈!】
*
别墅中。
江阙转发完微博就退回了个人主页,看着自己的发博数和关注数都从0变成了1,莫名冒出了一种“它活了”的奇异念头。
这个微博的注册时间已经不短,虽然从来没用过,但这些年粉丝数一直维持在六位数,而就在最近短短一段时间内,数量居然已经暴涨至七位,并且还在以每秒一刷新的惊人速度猛增。
连他的微博都是如此,可想而知宋野城的微博会有多“热闹”。
江阙目光下意识地往旁一瞥,正巧看见宋野城正在切换账号,不由脱口而出:“你还有小号?”
这其实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别说明星,哪怕普通人有小号的也不在少数,只不过江阙这些年早已看出宋野城的账号是助理在经营,还以为他和自己一样不怎么用微博,突然发现他居然还有小号着实有些意外。
这话原本只是惊讶之下条件反射的一问,却不料宋野城立马警惕地把手机屏幕往里一歪:“不给看。”
他这神态语气几乎称得上孩子气了,看得江阙简直啼笑皆非:“没想看,我就随便问问。”
虽然刚才确实是随便问问,但宋野城的反应却让他不禁对那小号产生了好奇,心道难不成那里头还藏着什么秘密?
“城哥,那我走了啊?”豆子抱起了茶几上的文件,“你们俩记得早点睡哈,这都快熬24小时了。”
宋野城冲他抬了抬头示意自己有数,江阙也跟着朝他摆了摆手,目光触及他手中文件时不由又多盯了一会儿,直至目送他出门、大门重新关上才收回了视线。
永泉之水,深林觅茶系列。
它就仿佛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突然悬在头顶的乌云,风月晴朗的夏夜中划破天幕的闪电,猝不及防出现一下就能将所有岁月静好的表象陡然击碎,泼人一盆凉水,让人心中一沉。
宋野城也不知是在回消息还是在设置什么信息,牙齿轻轻磕着指节,低头戳着手机屏幕。
江阙一手抱着白毛,另一手无意识地揉着它的脑袋,静了片刻后,忽然开口道:“你为什么会跟永泉之水合作那么久?”
宋野城抬起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似是略微斟酌了下措辞,道:“这个……原因其实还挺多,但简单来说,最开始是因为它的创始人跟我爷爷有点渊源,当时被他牵线合作过一次,结果发现效果还不错,就这么继续下来了呗。”
宋野城的背景不是秘密,他家往上数三代和各个领域都颇有关联,所以江阙听到他口中的“渊源”也并不觉得很意外,只理解地点了点头:“所以之后也打算一直合作下去?”
宋野城挑眉耸了耸肩:“也没什么不合作的理由吧?论品牌知名度他们是国内顶尖,论产品质量他们水准过硬,论报酬他们向来不低于市场价,这些年也没出过什么幺蛾子,基本没有错处可挑。”
这话确实不假,永泉之水从出现至今几乎都没出现过任何负面新闻,竞争力、创造力乃至影响力都绝对顶尖,从各种角度来说都是极为优质的合作对象。
或许也正是因为双方都拥有着领域内堪称翘楚的地位和经年不变的上乘口碑,这种双赢的合作才能年复一年持续至今。
是的,双赢。
没有不合作的理由。
这让江阙既觉得理所当然,又有些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大概是因为他眼中的光黯下的一瞬太过明显,宋野城终于察觉到了他状态的不同寻常:“怎么了?”
江阙的眼睫轻轻一颤,倏然抬起,这才意识到自己没能收住情绪,电光石火间复又垂了下去:“没事,就是有点困了。”
熬夜原本就已经让他眼眶微微有些酸涩,此刻低垂时又氤氲出了淡淡水雾,将他透亮的眸子衬得仿佛两颗浸过水的琥珀。
那琥珀实在是好看得紧,宋野城一不小心就多盯了两秒,旋即才笑道:“那还不快去睡?”
说着,他伸手把白毛从江阙怀里抱出放回地上,撑膝拉他从地毯上站起,推着他的双肩往楼梯走去:“从回来就坐这儿看它吃饭,我还当你一点都不困呢,弄了半天你这是拖延症啊?”
拖不拖延症不知道,但这会儿江阙确实没什么行动力,挥散不去的心事令他的脚步倍显拖沓,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怠于前进的气息。
他就那么被宋野城推着踏上了楼梯,墙壁上的柔和灯光笼罩着这狭小的通道,拖鞋与地板摩擦发出轻微声响,仿佛古老座钟里一走一顿的迟钝秒针。
一步,两步,三步。
江阙走得堪称拖泥带水,但宋野城却也不催,只自然而然地放慢脚步,推着他一点点前进。
就这么磨磨蹭蹭地走完一段台阶后,肩胛传来的稳定推力终于让江阙后知后觉地产生了一种陌生的、背后有人在支撑的踏实感受。
也不知是因为太久没睡,还是凌晨在茶餐厅的那些思绪余韵未散,这瞬间他的大脑忽然有些不听使唤,鬼使神差地对身体下达了一个古怪的指令——他紧绷的上半身缓缓放松,任凭自己的重心慢慢往后、倾斜向了那双有力的手掌。
很舒服。
这是他脑中最直接的感受。
就仿佛在炎热的沙漠里行走许久,终于找到了一座能够暂时遮蔽烈日的岩山,踏入它脚下巨大阴影的刹那、被凉意包裹着微微松下一口气的舒服。
宋野城很快就察觉到了掌中重量的变化,但他的第一反应还以为是错觉,因为这如同小孩上楼梯时“你推着我走”的耍赖玩法实在不像江阙会有的举动。
直到那重量的变化越来越明显,手掌和衣料间的空隙被压得越来越紧实,他才终于意识到这居然真的是江阙放松身体向后倚靠的结果。
这一瞬间,宋野城由衷感到了一丝意外和不可思议,因为他脑中至今还清晰地记得一个画面——
那是二人初见时,在那老旧房屋里,江阙给他递完水后看了一眼他所坐的沙发,而后放着他身边剩下大半的空位不坐,走去三米开外坐进扶手椅里的画面。
那时的江阙就好像已经将与人保持距离当作了一种本能,仿佛那能为他提供一层无形的保护壳、让他获得某些暂时的安全感。
然而此时此刻,江阙的后背牢牢贴着他的掌心,几乎将自己的全部重量都交给了他的双手,这种放松、慵懒、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依赖的姿态与先前的反差着实鲜明,以至于宋野城不由自主就回想起了当初在表演课上听过的一段话:
“……很多时候肢体比语言更能准确传达内心的感受,它的尺度反映着心理距离的远近,而它的细微变化,往往代表着一方潜意识中对另一方态度、情感的悄然转变……”
原本平铺直叙的理论性话语,在此刻却仿佛化为了一缕悠扬的旋律,变得既轻盈又悦耳,如温泉般流过宋野城的耳廓、心头,继而浮上唇角,令那轻抿的唇瓣勾出了弯弯一盏月牙。
他们都没有说话,但却又好似无声胜有声般,在这狭小而静谧的阶梯上,在这温柔笼罩的灯光里,悄然融化了某块竖立已久的无形屏障,朝彼此靠近了那看似微不足道、却又弥足珍贵的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