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动作无疑是亲昵的,尽管千吟意识到了不对劲推开了他。
敲打方向盘的手指一停。
纪时述垂下眼。
“演戏是演戏,生活是生活。”千吟的话语隐隐带了怒意,“我对你没有兴趣,请避嫌。”
缪云还想说什么,千吟头不回地离开了。
他叹气一声,心有不甘地走远。
换好衣服,千吟收拾完行李箱到酒店楼下。
纪时述撑着伞站在屋檐下,长身孑立,默然望着冬雨。
“走吧。”她跑到他身边。
“嗯。”男人向她那里歪了歪伞。
一路无言,他沉默地发动汽车,车内熏香袅袅,千吟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偷瞄他。
奇怪,太奇怪。
他好像不大开心。
但她见到他,很开心。
回到御园,纪时述按指纹打开电子门,往玄关扔钥匙。
看着没使多少力,但钥匙磕在陶瓷上声音极脆极重,吓了她一跳。
他按着脖子走到中岛台喝水。
千吟瞥了眼钥匙,问他:“你什么时候杀青的?”
“今天。”
女孩眨了眨眼睛,“你一杀完青就来接我啊。”
“嗯。”
怎么惜字如金的,她不高兴地嘟嘴。
“杀青不开心吗?”
“没有。”他又倒了一杯水。
“可是你好像在生气。”她仰头叉着腰看他。
他也静静地对视。
许久,千吟眼睛泛酸,她转过头往自己房间走。
“我去不是看你和别人拥抱的。”他说。
她猛地转身:“你看见了?”
纪时述望着她,心酸酸涩涩。
“你知道我不是在生气。”他轻声。
“我说过他了,只是普通的杀青拥抱,你不用在意。”千吟说,“我对他没有兴趣。”
“我怎么可能不在意。”
越来越有吵架的苗头,千吟觉得莫名其妙:“我们只是联姻结婚,你那么在意干嘛。”
“那我们接吻算什么。”
“那只是!”她其实不是那个意思的,可是有些话不经脑子地冒出来,她收也收不回,或许嘴硬骄傲惯了,她不愿承认:“那只是我们练习吻戏……”
练习吻戏?他倏地笑了。
夜很冷,纪时述摔了门出去。
他真的生气了。
沈临之鲜少在自己的酒馆里看到纪时述,他爱喝汽水不大爱喝酒,今儿个真是稀客。
他给他开了长岛冰茶,笑眯眯地打算看其出糗洋相,没想到人喝完了压根没醉,“我去你练过啊。”
纪时述不说话,盯着空荡的酒杯发呆。
“来买醉啊,”沈临之看破不说破,“我猜猜,真倾家荡产了?”
他开口:“我有个朋友……”
“得得得,失恋了是吧,表白没成功?”沈临之再给他满上,“正常,多喝几杯下一个更好。”
“不要。”他说,“我就要她。”
终于承认了,虽然我早就猜到并配合你演戏那么久。
沈临之拉出凳子坐下,决定今夜就当一回大帅哥的情感达人,“表白失败了?”
“我还没有表白……”
“没有你萎个屁啊。”
“可是她说跟我接吻只是演戏。”男人声音闷闷的,“她有好多人喜欢,我藏不住她,我只是来接她回家的,我不想吃醋也不想跟她冷战。”
喜欢你的人也排到天边去了好不好,大哥就别说二哥,沈临之真觉得他在凡尔赛:“不是,你谈起恋爱也那么卑微啊,那我平衡多了。”
“你管她说什么演戏不演戏呢,先表白了再说,先追再说,你不追别人就追,到时候给别人追走了,我这酒馆不给你哭淹了。”
沈临之拍了拍纪时述的肩,语重心长:“直球点,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嘛,你用心你认真还怕追不到她?夸父都追到了,女孩子不喜欢主动的,你不说她不说,头发白了牙掉了我都喝不着你的喜酒。”
“试试吧,别留遗憾。”?????
凌晨,纪时述回到家。
恰好千吟睡醒饿了出来觅食,碰着他,两人都没说话。
女孩拨拉着零食,她要堕落,她再也不出来了,她要仓鼠过冬。
抱着东西回去的时候,纪时述已经关了房门。
千吟在他门前踟蹰地踱步,纠结。
脑子里两个小人打架,一个让她去解释清楚,另一个说继续冷战。
她叹气。
小人打得筋疲力尽,千吟放下零食,塑料包装纸呲拉拉地摩擦,她趴在门上贴着耳朵偷听。
听他有没有睡着,听他是不是在生气地捶墙。
但什么声音都没有,千吟觉得幼稚,自嘲地笑了笑。
门猝不及防地拉开。
没了依靠,她“啊”了一声,尾音上扬,往前扑。
视景极速下坠,离地面还有半米时堪堪停住。她被纪时述夹在手臂下,像抱席子似的,只能艰难地扭过头,看着他逆光的侧脸。
“做什么?”他依旧薄凉地垂眼看她。
“我,我听听你有没有睡觉。”
纪时述摇头:“不是要和我冷战么。”
哪是我要和你。
“既然都没睡,聊聊?”
不要不要,千吟觉得自己像小绵羊,大灰狼的爪子拎着它丢进了洞口,随时准备生吞活剥。
“你拒绝不了。”他似笑非笑,扛起她,后脚轻轻一踢关上了门。
缝隙慢慢吞没光亮,她果然被拐进了狼穴,绝望地被扛在肩上丢到床上。
丢到床上的一瞬间是小幅度的弹起,他的房间很暗,纪时述倾身靠近她。
黑曜石般的眼睛微微散发光亮。
“聊什么?”千吟揪住了身下的被子,不敢看他。
“白天的事我没有生气。”
“那太好了。”他的气息浓烈,似蟒蛇般缠绕包裹着她,几乎窒息,她咽了口水,声音干涩:“不生气就好。”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男人声线更哑更性感,“包括接吻,你觉得我对你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双姝篇幅不多,之后男女主合作的那部戏才是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