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应该在问他要联系方式,朝他晃了晃手机。
男人混不吝地笑,眼尾上扬。
她看着,喉咙里像塞了一块棉花,吐不出咽不下,发闷得难受。
这种情感许久前就存在,在高中。
久违了。
她告诉自己没有资格,可还是鬼使神差地走上前。
“你好。”千吟挡在他面前,纪时述见到她忽地一怔,旋即闻到女孩身上一股香甜的?????酒味。
她站立不稳,偏要撑气势足,摇摇摆摆地扶着吧台,纪时述坐在她背后忍着笑,虚虚地揽着女孩的腰。
她倒不客气,兀自垫着他的胳膊。
金发女人拨了拨长发,道:“妹妹,先来后到,不带插队的。”
“插个鬼!”千吟醉醺醺地从包里掏出个东西戴在无名指上,“你,你看好了。”
她张开手亮给她看。
前有纪时述随身携带结婚证,后有千吟背着装八克拉粉钻钻戒的包满世界乱逛。
金发女人瞠目结舌,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我,是他妻子。”千吟一字一顿,“所以。”
她话没说完,金发女人已经识趣地捞起包包开溜,“ry。”
千吟仿佛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般,骄傲地吸了吸鼻子。
“不是说不好看不喜欢戴么。”他嗓音含笑。
千吟慢吞吞摘了戒指,转身。
但没转好踉跄了一下,纪时述就势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四面人来人往,酒盏泠泠相碰。
纪时述从没见过她喝醉。
当然也不知道她喝醉酒后喜欢乱啃乱咬东西。
先咬他的袖口,被他制止,再去嗫咬男人的手指。
酥酥麻麻的,一点也不疼。
“一直带着?”他指钻戒,“不重吗?”
“我乐意。”
醉鬼小动作地嗫咬,声音含糊不清。
只是纵着纵着,她就偏离了航线。
她眼眸泛水,含着他手指的样子多少引人遐思。
“不可以哦。”纪时述掐了掐女孩下巴。
醉后就是困,她不咬东西了改成哈欠连天。
时间差不多纪时述决定带她回去。
“要背。”千吟瞪着他撒娇。
“好好。”
她如愿以偿趴在男人背上,睡眼朦胧。
木木他们忙着招待客人,并未有人发觉他和千吟。
“二哥。”迟音气喘吁吁地追到酒吧门口,递给他千吟的外套。
纪时述向她颔首。
“背回去吗,”她说,“要不坐我车?”
“没关系,”男人温和地笑:“她喜欢。”
他背着千吟慢悠悠地往街上走。
女孩半睡不睡的,身上盖着件毛绒外套,哼哼唧唧地说话。
难为他一句都没听懂,千吟很生气,气得揪他的头发。
自打出生,没人敢揪。
纪时述走在霓虹闪烁的江景大桥,身边车辆穿梭,人来人往。
他不是家喻户晓的顶流明星,也不是身家千亿的豪门公子,他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平凡的丈夫。
晚市将歇,卖鸡蛋灌饼的中年男人推着推车回家,高声和妻子谈论收入琐事,一高一矮的背影被路灯无限拉长。
小年轻骑着自行车,载着风华正茂的姑娘,风吹起洗衣粉香味的衣摆,他畅谈理想和未来,背后的她笑靥如花。
老爷爷拄着拐杖从背后掏出一束花,老奶奶惊喜地呵呵笑,眼角皱纹舒展,岁月从不败美人也不败浪漫。
他喜欢平凡的烟火气,羡慕每一对相伴相守的夫妻,也庆幸自己受命运眷顾,赐予他的公主。
他听见千吟睡在她背上的呓语,女孩咂巴着嘴已然进入梦乡。
梦里应该是梦到了他。
她无意识地喃喃:“纪时述。”
“我在。”
“你是不是,”她话说一半睡半分钟,好久好久才把话问圆,“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后来,她彻底睡熟了。
问题的答案也无从得知。
今晚是罕见的月全食。
“是啊。”他望着月亮,说。
—
第二天九点多,千吟才醒。
她居然喝鸡尾酒喝醉了。
女孩懊恼地下床穿鞋,碰到迟音进来送醒酒汤,“醒了?你老公嘱托的,快喝吧。”
关于昨夜,她只有碎片的记忆,千吟拍了拍发涨的脑袋,问:“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你老公背回来的。”迟音瞥了她眼,“大冬天,环城,真牛,没点真感情都干不出来这事。”
千吟默默地喝醒酒汤。
“我感觉,”女孩迟疑地开口,“他会不会有点,就是有点喜欢我?”
“姐姐你才发现吗!”迟音崩溃地坐到她旁边。
“不不不不可能的。”千吟很快地摇头否认,头埋得很低,“纪时述有喜欢的人,他喜欢叫蔷薇花的女孩,他高中就就喜欢她,还给她写过情书,我们只是联姻,我不能自作多情不能不能。”
迟音说:“那你就试探试探呗,他喜欢你绝对会表现出来,藏得再好也会。”
“怎么试探?”
迟音扶额。
“不过——”千吟道,“我在来n国前不小心看见他写的笔记本。”
“上面写着+3+3,好像是在计数,你觉得有什么深意?”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