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绪看到他先是一愣,“纪,纪时述,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千吟拉了拉他衣角。
男人不咸不淡地嗯了声,似乎有些排斥见到他,问:“他怎么会在这儿。”
“老头给我安排的新助理。”
听到助理两字,纪时述表情阴郁,但不发一词。
段绪走过来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对千吟说:“吟吟你生病了,先回去休息吧,我给你泡药。”
他一口一个吟吟叫得熟络,纪时述捏紧咖啡杯,塑料包装呲拉拉地发出刺耳的噪音。
“不麻烦你费心了。”他淡声,挡在千吟面前,男人比段绪高了半个头,碾压似的看着他。
千吟闻到了一丝剑拔弩张的危险气息。
“我是她的助理,分内之事,不麻烦。”段绪并没有受迫,儒雅地和他对视。
千吟在纪时述背后挠了挠他的手心,“段学长,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回家休息吧,今天麻烦你了。”
“那行。”段绪看向她。
纪时述的手掌骤然收拢,她挠他手心的指尖被牢牢攥住摩挲,女孩仰头,见男人依旧平静地望着段绪。
只是暗处动作猛烈,风雨晦暝。
千吟被纪时述带回了御园。
女孩乖巧地躺在床上,盯着他绷紧的下颌线条,盯着他为自己掖好被角,再盯着他凉薄地打来视线。
片刻后收回,“想喝什么粥?”
“麻辣烫烧烤炸鸡冰激凌黑森林蛋糕!”
“……”
“好,白粥。”他残忍地说,“剩下的病好了带你去吃。”
纪时述去熬粥,她眼皮打架,等睡醒一睁眼,他就坐在床边看着她。
红日西沉,“你,你一直坐在这里吗?”
“没有。”他揉了揉眼睛,“起来喝粥。”
千吟睡得好热,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狗追,她怕得乱蹬,但被角还是严严实实的掖着,半点冷风都不透。
纪时述抱她去餐桌。
起初千吟还抵抗,说自己只是生病不是腿断了,但顶嘴没两句就有气无力地歪倒。
像菟丝花。
白粥虽素,但纪时述手艺不错,稠而不水,缀了金黄的玉米粒和翠绿的青菜,她这种生病没什么胃口的人闻着都有些馋。
他抱她坐在腿上,另一只手握着汤匙给粥吹气。
“我不是三岁小孩。”她嗫喏。
吹凉了喂到女孩嘴边,他嗤笑:“你还欠我一次喂药。”
千吟小口地喝,忍不住眼刀,“那也得等你生病。”
“你欠我好多东西,我都记着。”他视线黏腻,“什么时候一起还?”
她装傻地躲,头偏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横竖都被他圈在怀里躲不得,千吟扭了扭腰,更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本小姐听不懂你的话。”
“公主殿下,”他头搁在女孩肩上,似笑非笑地望她,“在赌气吗?”
千吟囫囵喝完了粥,急着扒拉他,不过人就是赖,推开了又像不倒翁似的回来,和摇着尾巴的小狗一样,就是稀罕她。
推拉到后来她筋疲力尽,摆烂地栽倒在他怀里,纪时述问:“要不要喝药?”
当然不,她悲怆地摇头。
“你没有拒绝的机会。鉴于昨晚不回消息,去游泳池受冻导致感冒的恶劣行径,喝药时的冰糖也省了。”
魔鬼,记仇的魔鬼。
还心细如发。
千吟哀怨地喝完药,他一个没留神,小姑娘就逃了,逃回房间,隔着门缝朝他做了个鬼脸。
他不觉,宠溺的笑意噙在唇边。
夜深,纪时述走到阳台。
他点着了一根烟,猩红的火星明灭。寒风吹乱男人的额发,他的眼眸幽黑,如这凉夜。
他没有告诉千吟,他对段绪的印象很深。
段绪是纪检部的部长,早晚自修时经常和千吟一起检查班级风纪,女孩捧着蓝色的文件夹,梳着马尾辫,跟在他身后,表情严肃认真。
而他如风如月,温厚地带领着学妹,为她讲解工作细则,一起开会,扮演着循循善诱的学长角色。
那段时间,学校成了很多对学长学妹级的情侣。
千吟本身就具有话题度,自然论坛上对她和段绪的讨论也不会少。
纪时述冰冷地翻看着说千吟和段绪好配的评论。
他心里压了一团火,也悬起了一块石头。
段绪是在高三毕业时找他的。
“我看你们都一起回家。”彼时,段绪高考结束,穿着自己的私服,“是邻居吗?”
“无可奉告。”纪时述单肩背包,经过他时撞了一下少年肩膀。
他趔趄了一下,“你好像对我有看法。”
纪时述云淡风轻地乜了他一眼。
“我对很多人都有看法。”
“不,你对我有敌意。”段绪说。
纪时述撩起眼皮,混不吝地继续走。
“我和千吟表白了。”
他停下脚步。
“你不想知道她有没有答应做我女朋友吗?”
纪时述背对着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察觉到自己在发抖,少年紧紧地攥著书包带,攥得指尖发麻发白,他闭了闭眼,努力维/稳平静的声线:“然后呢。”
段绪盯着他,吐字:
“她答应了。”
作者有话说:
恋综马上到了!还有就是~撒谎的宝宝是不对的qwq(说的就是你段某)明天体测+考试请个假,周日晚上九点更新,就有很多时间写很多了(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