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不忘向穆蓉拱手一礼。
“宁夫人多多保重,在下告辞。”
瞧着他步步远去,不见了身影,穆蓉泪如雨下,连连给顾孟祯磕头。
“皇上饶命,臣妇知错了,臣妇绝无变节之心,求皇上饶恕……”
顾孟祯龙眸一黯。
“你先是破坏书信之计,而后又安排方之玄冒名顶替,还说绝无变节之心?”
穆蓉埋头痛哭,悲惨之状,我见犹怜。
“书信之计,是庄府三兄妹有意戏弄,臣妇不是故意的,求皇上明鉴。”
顾孟祯怒色以对。
“你是说,朕的侄子侄女,揶揄戏弄、存心不良?”
“他们是朕的爱侄,而且都是孩子,岂有如你这般算计他人之心?”
“你以为朕教出来的侄子侄女,会像你管教的女儿一样心怀叵测吗?”
穆蓉害怕得蜷缩起来。
“臣妇不敢。”
“皇上息怒,臣妇一时失言。”
“请皇上看在,臣妇为您生了一个孩子的份上,网开一面,饶恕臣妇吧。”
“当年,臣妇对皇上一往情深,您不便迎娶,臣妇心中理解,设身处地只为您着想。”
“为了给奉哲一个体面的身份,更为了成全皇上爱子之心,臣妇忍下天大的委屈,嫁给宁国公。婚后,臣妇遭受宠妾灭妻之苦,被人笑话了二十余年。”
“这些,都是臣妇心甘情愿为皇上做的。臣妇对皇上,确是赤诚真心;对奉哲,更是体贴偏爱。”
“臣妇不求圣恩,唯愿苟全性命。”
“叩请皇上开恩!”
忆起往事,顾孟祯收起了厉色,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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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看在奉哲忠心的份上,朕可以一笑置之。”
“入宫记录,朕会尽数抹除。免得你白忙一场,结果让方之玄全身而退,传扬出去,落人笑柄。”
“你回府吧。”
“今日之事,切莫公之于众。”
穆蓉叩首一应。
“是,臣妇告退。”
穆蓉离开之后,顾孟祯陷入深思。
细想一番,总觉不放心,于是吩咐小伏子:“传庄韶进宫。”
小伏子应声而去。
没多久,方之玄便应召而来,环顾四下,没有外人,而后行礼。
“臣弟恭请皇兄圣安。”
“安大人也在?安大人安好。”
安松立即回应。
“庄伯爷安好。”
顾孟祯故作平常地询问。
“朕忆起往事,倍感怀念,贤弟还记得旧时称呼,是怎么来的吗?”
方之玄故作一怔,继而开始回想。
“皇兄搭救之后,便让臣弟改了称呼,这都二十多年了,臣弟几乎淡忘了。”
顾孟祯抿唇一笑。
“不着急,你慢慢想,还记得当时的场景吗?”
方之玄一边回忆一边叙述。
“仿佛是四岁那年吧,臣弟刚刚记事,记忆甚是模糊。”
“应该是在顾府后园,不知哪个湖边,皇兄教臣弟互称顾兄、贤弟,既可以掩人耳目,也可以保全母亲的名声。”
顾孟祯笑意愈加和煦。
“还记得你小时候,朕送过你一块玉佩吗?”
方之玄换作一脸苦恼。
“皇兄是说,那块君子祥云的玉佩吗?”
“那原是臣弟最心爱之物,可惜流放途中,让人抢走了。”
“皇兄传召入宫,只为追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