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有礼有节,认真听诵,便更好了。”
他是新来不久的教书先生,因此还会大惊小怪、讶于庄瑞之才,同窗们早已司空见惯。
由于每个教书先生,都会像荀崇一样,评其才能、庸常无奇,所以同窗们丝毫不觉江霄礼独有什么厉害之处。
娥兰是初闻首识,再加上从小见过宁云溪的才略,心知这是英才卓砾,不由地芳心暗许。
才学较之三姑娘,他似乎……更为出众?
江霄礼,我记住他了。
讲诵完毕,到了下学时辰,荀崇微笑吩咐。
“学子轮流打扫学堂,昨日刚好轮到最后一人,唐梦双,今日便留你打扫吧。”
娥兰福身一礼。
“是,谨遵先生安排。”
荀崇满意点头,明意夸赞娥兰,实则提点庄瑞。
“言谈恭敬,谦虚有礼,远胜许多学子,唐女娘真是大家风范。”
庄瑞听懂其意,不悦撇嘴。
娥兰低眸埋首,惴惴不安。
“何敢高受师长谦辞?请先生直呼鄙名就好。”
荀崇慈眉善目,笑颜欢喜。
“学堂之上,确该如此;下了学堂,你我同为百姓,自当平等相待。”
娥兰谦和一笑,轻轻摇头。
“那先生亦是尊长,晚辈断然不敢失礼。”
庄瑞听不下去,拿起扫帚,有意无意地扫于荀崇脚下。
“荀先生还不回家?恕我直言,有点碍事了。”
一转庄瑞,荀崇便是怒目而视,发指眦裂。
“仗着自己是员外之子,便如此傲慢无礼,这便是江家的礼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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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意损毁江家名声,只想提醒一句,江少郎言行无状,丢的可是江员外和江娘子的颜面!”
庄瑞学着娥兰的谦和,微微一笑,却只笑出一抹张狂不逊。
“我家爹娘,无谓这些虚无缥缈的名声,恕我再有直言,荀先生多管闲事了吧?”
荀崇长须拂动,尽是怒不可遏。
“如此蛮横,我定要拜访江家雅宅,找江员外一叙!”
庄瑞满心不服。
明明已经学着彬彬有礼,何来蛮横?
莫不是刻意针对?
那我还不如不用谦辞呢!
“那你快去吧,碍事得很。”
荀崇强忍怒意,又变得咬牙切齿。
“今日是唐女娘打扫,你这是何故?”
庄瑞摇头晃脑,轻蔑一笑。
“小爷乐意,你管得着么?”
荀崇怒火万丈,烧得心痛,留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去。
“晚些时候回了家宅,我看你怎么跟爹娘交代!”
庄瑞不予理会,继续扫地。
反正都是假爹娘,一个是父亲侍从之一,一个是母亲侍女之一,何需向他们交代?
娥兰玉手,以袖半掩,荏染而来。
“不敢劳烦,江少郎请便,我自己扫吧。”
庄瑞没有让出扫帚。
“柔条纤纤,轻怜重惜,别再伤了你的手,以后,都由我代劳吧。”
娥兰低眸惶恐。
“那怎么行?”
“江少郎贵为员外之子,学堂之上,又是师兄。”
“长幼有序,我不敢僭越。”
庄瑞巧言回驳。
“方才听你与人叙话,知你芳龄略长我一岁。既是长幼有序,也该是我不敢僭越。”
说着,空出一只手,压着她的肩膀,令她坐回椅子。
“若觉难以为情,不如坐下陪我,算是回报,如何?”
娥兰一阵为难,而后行了平礼。
“那……多谢江少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