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阵顿言,嘴角泛起一抹苦意。
“唉,这孩子,怎么偏就喜欢庄二公子呢?可惜,不能亲自送她出嫁……”
话至此处,一代女将,悲愁垂涕,泪水涟涟。
滕予儒立时心疼,伸手而去,却不知该怎么安慰。
“夫人……”
记忆中,夫人英姿飒爽,从来没有柔弱之时。
哪怕夫妻争吵,她也是泪不轻弹。
没想到今日,居然哭了。
他愣了半晌,才有一句关怀。
“夫人莫哭……呃……嗯……”
见他神思慌张的样子,颇有诙谐,韦初霜一时哭笑不得。
“妾身没事,老爷不必担忧。”
话落,她忆起旧年之事。
“早年,德宗皇帝不吝赞扬,高评妾身、乃是不可多得之将才。韦族效忠颜皇,足有几百年之久,代代相传,立下汗马功劳。天恩祖德,感思图报,所以妾身选择奔赴沙场,奈何公忙之间,疏忽儿女之福,没能让老爷尽享天伦之乐。”
“老爷最懂妾身之心,其实妾身很想有个女儿,就像兰儿那般懂事,奈何心志不同,只能离舍。”
话及离舍,她又红了眼眶。
“以后,他们大婚,庄府若有邀请,老爷定要答允,可好?”
滕予儒连连点头,正色回应。
“好。”
“到时,你写个礼单,我亲自去买,还要另备礼金,我们一起前去,庆贺兰儿大婚。”
说着,他再次伸手而去,生硬地轻抚她的后背。
“夫人别哭,兰儿出嫁,是喜事呀。”
原想柔声安慰,结果夹着嗓子,发出了宫里太监的声音。
韦初霜毫无例外,又被他逗笑。
“哎呀,老爷……你这般没个正行,妾身真是哭也不对、笑也不行了。”
听到自己刚刚的声音,滕予儒无地自容地红了脸,没一会儿,连带着脖子也是满满羞涩。
“让夫人见笑了。”
“我今日轮休,夫人还要公忙吧?督护台负责王府安全,一应事务,皆是耽误不得,夫人快些回房准备,仔细时辰。”
一日公忙结束,韦初霜回到滕府。
只见褚渭举步生风、火急火燎地跑来,韦初霜不由疑惑。
“我不是派你去往京郊,照顾兰儿的饮食吗?”
“怎么回府了?”
褚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停步之后,才顾上垂泪,伏身顿首一拜。
“夫人,大事不好!”
“雅宅走水,奴才赶去时,便已经……已经……”
韦初霜一阵迫切,犹如狂风暴雨、肆虐而来。
“已经什么?你说呀!”
想着这几日的相处,褚渭几意心疼,哭声悲痛、渐渐抑制不住。
“已经来不及了!”
“娥兰,断了生息,成了焦炭,连模样都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