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韶出言提醒。
“帝瑾王一如君主,溪儿岂敢无礼?”
宁云溪既有闷闷不乐,也不乏惶惶不安。
“我这不是着急嘛。”
“凭什么呀?我历经几世,尝尽殒身之痛,好不容易令他不疑。结果大哥哥三言两语,便能欺瞒于他,且是笃信无嫌。阿兄之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设身处地,理解她的难过之处,庄韶慈眉善目,耐心宽慰。
“谄媚之言,总是动听;忠臣直谏,难免逆耳。王爷轻信于他,原因便是如此。自古忠佞不两立,溪儿莫恼,何苦与之相较,他配吗?”
宁云溪领会好意,微微一笑。
“谢韶舅舅开解。”
急色渐消,她沉心思虑正事。
“此一行,疑点众多,按说,他们不该换了方向,大哥哥怎会理解浅表之意、去了赶栋山呢?”
话语间,想通全局,她豁然一惊。
“帝瑾王府,又有他的线人!”
“是那天,阿兄邀请喝茶,他趁机安排随从,潜身隐行于内。所以,不管书信之意如何,他一问线人,便知你们的真实去向。”
“唉,说到底,还是我失算了!”
“他怎能这般无孔不入?气煞人也。”
庄韶思忖这几日发生的事,还是选择相信宁奉哲。
“当时,他还未辅佑王爷,所以安排线人,有此策算。而今,他心意改正,想来那名线人,已经被他遣走。”
宁云溪听懂他的意思,咄咄而惊。
“韶舅舅也愿信他,不信我的话?”
庄韶满是心虚地否认。
“没有,我怎会不信你的话?至多只有一点点疑惑罢了。”
宁云溪确信不渝。
“那请韶舅舅,陪我去一趟帝瑾王府,我这就抓出那个线人,证实他的身份。大哥哥心志,不言自明。”
听她言辞凿凿,庄韶意识渐染,将信将疑。
“好,我随你去。”
宁云溪回想那日情景,推想宁奉哲随从潜身的院子,果然找出了线人。
她没有立即处置,免得打草惊蛇,选了最近的门,离开帝瑾王府,与庄韶一起,回到月溪府。
“韶舅舅总该信我了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若有诚意,就该遣离线人,岂可久留于内?”
庄韶百端交集,方寸有乱,出于叔侄之情,还存一丝信赖。
“许是太忙,顾不上撤走线人。”
“你有所不知,这几日,宁大人甚是繁忙,先是宁四姑娘束以家宅之事,后是督护台诸位大人多方阻拦,他难免分身乏术。”
“以我眼见而论,宁大人确实真心。我亦是弃离顾兄而去,所以明白他的心境,或许,你们错怪他了。”
宁云溪心急如焚。
“哪怕见了线人,韶舅舅亦不愿信我?”
庄韶还是一样的说辞。
“溪儿莫要动怒,我非是不信,只是一点点疑惑而已。”
想着宁奉哲敬称一声皇叔,他推己及人,正色为他解释。
“王爷不仅救命有恩,还让诸位大人后撤二十里,相当于将自己的命,拱手交给宁大人。王爷精诚所至,换作是我,也会万分感动。”
见他顿言有空,宁云溪严肃强调。
“大哥哥丝毫不屑救命之恩,从未善待过任何救命恩人!”
庄韶先是安抚,而后继续解释。
“溪儿别急,姑且听我说完。”
“王爷保密一事,未见宣明,我听宁大人说起,方知其中真相。王爷盛恩,降下两道瑜旨,一道允你恢复身份,一道册封宁大人为帝玥王。”
宁云溪忽遭晴天霹雳。
“帝玥王?阿兄这是赠以江山之意。”
庄韶笃定点头,按着自己的想法,头头是道地分析。
“对,我悄然问过王爷,他正是此意。”
“我愚以为,宁大人野心,不过就是高位权势,王爷许以帝王之重,他怎会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