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实际与他面对,她袖中双手,竟会忍不住轻颤。心底畏怯,亦如乌云笼罩般,迅速布满思绪脑海。
她勉强撑起微笑,竭力平静看向爹娘。
“他怎么在此?”
冯文丹放下汤碗,第一时间注意到女儿神色有异,不由忧疑。
冯岩略显粗心大意,没有重视细节神态,一心回答女儿问题。
“是这样的。我们所乘马车,半路出了状况,不能再用。就在我们一筹莫展、徒步回家之时,庄大人来西郊办事,正巧路过。他说,他是你的好友,可以顺路捎上我们。”
“庄大人帮了大忙,我们便就邀请,待到得空,请客吃饭。原以为庄大人高高在上,定然不愿屈就,没想到午时刚过,他忙完事,即刻屈身前来。”
庄玮认真倾听,礼貌配合,温文而笑。
秋璧暗自一叹。
高府马车,每日都会检查、适当维护,怎么可能破损以致不能再用,定是庄大人故意为之。
唉,他如何这般无处不在?连冯家爹娘都不放过。
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郡主所言极是,这两日合该谢客,怪我多此一举,非要过来一聚。
想至此处,她脸上笑意,有些挂不住。
“他说,是我好友……你们便信?”
看出女儿似有难言之隐,想是有关庄府机密,冯文丹温柔浅笑,随即告知。
“璧儿宽心,前听郡主说过庄府之事,我们知晓,庄大人不是外人。”
难言之隐并非如此,自然没能解开秋璧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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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诉与昨晚发生之事,揭穿此人真面目;但是又怕庄大人动怒,卸去伪装,随意伤害爹爹娘亲。
左右为难之下,她吞吞吐吐起来。
“是……嗯……”
转眼间,庄玮自发提及。
“高大人不欢迎我?莫非还在气恼昨日之事?”
秋璧一阵惊诧。
难不成,他要坦言一切?
爹爹娘亲倘若嗤之以鼻,他会不会……
正想着,便听冯文丹惑然询问。
“昨日发生何事?”
秋璧沉默不语,双眉锁起几缕心神不宁。
庄玮看似心怀坦荡,却是满口谎言。
“我因公事,无意间冷落高大人,怪我疏忽大意,没能顾及高大人感受。”
一听这话,秋璧更觉憋闷委屈。
“你……”
话音未落,冯岩速即一声训斥。
“璧儿,这便是你的不对。”
知晓爹爹受人蒙蔽,绝非故意发难,秋璧垂眸恭敬,应了一声。
“是……”
冯岩心疼女儿,不为已甚,语气不舍一分严厉。
“庄大人公事在身,如何不知理解?”
秋璧一分无措,一分消沉。
“是……”
冯文丹见状,也是心疼女儿,连忙使去一个眼色,并用言语暗示。
“夜已深沉,夫君还不用饭,岂非怠慢贵客?”
意识到自己不对,冯岩立马展露笑颜,回到和蔼可亲之状。
“是是是,庄大人请坐,我们这就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