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犹如轻纱般,萦绕幽悰居庭院。
庄玮意识转醒,缓缓睁眼的同时,轻揉穴道痛处,虽然银针已撤,但还余着点点酸意。
入眼唯见幽悰居卧房之景,他方知自己,已经回到庄府。
想着昨晚之事,他自言自语抱怨。
“哼,林暮,小人行径,不可理喻!”
听见他的动静,方之玄正襟危坐,随即出言。
“醒了?”
不知父亲在此,庄玮着实吓了一跳,慌忙整理仪容,下床行礼。
“恭请父亲福安。”
方之玄一派肃颜,沉声吩咐。
“你母亲也在,候于前厅,你穿好衣裳,便去将她请来。”
心知他们来意,庄玮嘴角垂落,怏怏不乐。
“是,孩儿遵命。”
简单梳妆过后,庄玮毕恭毕敬,请来母亲,侍奉入座。
楚兰彤亦是面无悦色。
“玮儿,你也坐吧。”
庄玮谦谦一应,落于侧座。
“多谢母亲。”
方之玄神态不怒自威。
“奉哲归京,拖延冯忆荷之计,到此为止。如此,有些话,我终是可以明言。”
听有顿言,庄玮应和一声。
“是。”
方之玄拿起茶壶,亲自为夫人斟茶。
“你该知晓,我想说什么。”
庄玮虽然心知,但还遥抱一丝希望。
“请父亲明示。”
面对儿子,方之玄不苟言笑。
“休再纠缠密枢侍高大人。”
心绪一丝消沉,庄玮愁眉不展,表意不满。
“孩儿斗胆,请父亲感同身受。早年,倘若祖父告知,令你勿再纠缠母亲,你当如何作为?”
方之玄藐视落眸。
“我与你,如何相提并论?”
庄玮眉心郁郁。
“如出一辙,何故不能?”
方之玄毫不客气反驳。
“事实以证,我与夫人数年真心。而你,玩趣心性,何谈如出一辙?”
庄玮满是不服,直言驳回。
“我对她也是真心,父亲怎就执意不信?”
他怜着几分悲色,凝望楚兰彤。
“难道,连母亲也不信我?”
楚兰彤难得忿然作色,言辞薄情。
“你再任性,我便不再管你,你就只当,没有我这个母亲!”
庄玮暗自一阵心痛。
“母亲你……”
急怒之下,他骤然拍案而起,不顾礼数,大发雷霆。
“你们利用我的感情,行朝局之事,用完便弃,确实不配为人父母!”
方之玄眸色一瞬凌厉,雷嗔电怒。
“你大胆!岂敢怒斥父母?”
庄玮全然失了仪态,理直气壮,声声埋怨。
“父母有错,何故不能纠正?”
“你们一个个成双成对,叫我独守幽悰居,是何道理?难道我被养在皇上身边,便就活该受此冷遇?局中设局,破坏我的感情,这就是你们所谓正道君子之行吗?”
方之玄言简意赅指正。
“你若认真以对,谁会谋计破坏?”
庄玮心境几分崩溃,根本听不进去。
“我如何不认真?”
方之玄蹙眉严峻,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