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
回忆迅速穿行,她恍然之间,心绪遽然崩溃。
“我不就是苛待宁云溪吗?!我就苛待,她能奈如何,天能奈如何?她算什么东西,至于你们一个个,都要离我而去?!”
“莫说从前至今,这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我都不会疼爱她!劣女低微,不忠不孝,她根本不配得到我的爱怜!”
宁奉哲威仪如山,疾风膺视。
“再敢唾骂,休怪我不容情。”
穆蓉一记重拳,伴着沉痛,狠狠砸在桌上。
“你……你这不孝子,岂敢为了一个外人,恫吓母亲?!”
宁奉哲无动于衷,谈笑自如,用同样的话,回敬给她。
“是,我是不孝子,你能奈如何?我回府奉劝,全无关怀之意,只为溪儿,代尽一分孝心,为她省去一点麻烦。”
“母亲除却怒吼,还会什么?”
穆蓉哪能料想,有朝一日,竟至被这‘月盛第一孝子’直面嘲讽。
冲击之下,她不顾仪态,怒火万丈。
“我这便拜访宸王府,让王爷提前做好防范。有我在,有祁盟主在,你们妄想得逞,白日做梦!”
一切尽在掌握,宁奉哲雅韵从容。
“祁盟主已然分身乏术,此计事成之前,绝对回不到宸王身边。等到事后,即便回归,亦是无力回天。”
穆蓉怒色顿收,满是惊异。
“什么?”
宁奉哲气息稳健,语态恬静,不蕴一丝喧嚣。
“母亲若是不信,大可前往查探,看看宸王能不能唤他来见。”
面对爱子,穆蓉仍有不舍,款款注目,再次试图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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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还有我,还有长姐他们。我们众人一心,不会给帝瑾王一丝可乘之机。”
“奉哲,你别犯傻,乖乖听母亲的话,好不好?宁云溪之计,怎会有利于你,她肯定是在害你。”
她离开座位,转落侧座,虚心降尊,与他平起平坐,痴痴伤情,哀然泣诉。
“你好好看看母亲,我这一生,都在为你筹谋,费尽心思、不遗余力,世上最不可能害你的人,就是我呀。”
宁奉哲顺意落目于她,见之悲色,毫不动容。
“母亲依旧以为,这是溪儿之计?上禀母亲,这是我的计策。”
穆蓉哀色犹在,一阵错愕。
“你?”
宁奉哲容色安逸,徐徐取来母亲手中绢帕,亲手为她拭泪。
“不妨告诉母亲,我所施计,主在离间。”
“宸王脾性,母亲与他相处多年,不言自明。倘若强留不走、坚持劝谏,以宸王之固执凉薄,母亲和两位舅舅,将受何等委屈,不必孩儿细说,母亲心中有数。”
“我好心回府提醒,劝言作壁上观,既为我们省去一桩麻烦,也免得你们费力不讨好,此乃两全其美之事,母亲何乐不为?”
穆蓉冷冷一笑,自以为是。
“你怕斗不过我,故而回府劝言。”
宁奉哲只当听了个笑话。
“呵,母亲随意理解,开心就好。”
觉察条理不顺之处,穆蓉立即否定自己的想法。
“不对,断然不是……宁云溪都奈何不得,以你之智,不足以谋算支走祁盟主。”
“方之玄行事,多有不便。谋夺封正台,计策繁琐,以他目前身份,实难传递这么大的消息,更不可能现身商议谋计,与帝瑾王臣下巧妙配合。”
分析至此,她忽而惊觉。
“难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