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伙欺负小辈,你们觉得很有意思么?有这闲心,不如做些实事。”
他话锋一转,说回前时之论。
“这样吧,只要你们肯去诈降、并且事有所成,本王便信你们,即刻赶走林大人,何如?”
陶康平惊得面容苍白,连连摆手,义正词严拒绝。
“回禀王爷,此事万万不可。”
“对方已用诈降之策,势必有所防备,不会轻易中计,我等冒然往之,性命堪忧啊。”
唯恐王爷不知所以,戚磊语重心长,细细解释原因。
“请王爷三思。若被看穿,皇上或是帝瑾王,借着身份安排事宜,明引暗导我们入局,我们身为人臣、难以拒之,王爷身为敌势、不能保之,境况至此,如之奈何?”
顾念廷完全听不进去,反作嫌弃。
“没这胆量,大可直言不敢,啰嗦什么?”
“既知诈降利害,何故怀疑林大人心志?以本王之见,傻子才去诈降呢,林大人医术智谋,闻名遐迩,他会是傻子吗?”
顾念廷本意是指二位大人,却在无意间,中伤林暮。
林暮听得心里不是滋味,暗自苦笑,表露未见不妥。
陶康平气得不行,忍不住怒吼一声,想要唤醒沉睡之人。
“王爷!”
戚磊轻轻推他一下,以作提醒。
意识到自己失态,陶康平收敛容色、调整站姿,重新恭敬以待。
见他知错态度良好,顾念廷勉强不予计较,余光偶然所至,忽而看见乌焉,这才想起,还有他在。
第一时间觉察几分炽热,乌焉预感不妙,悄无声息挪动位置,想借二位大人身躯,挡住王爷视线。
挪到一半,主子浑厚之声,猝不及防传来。
“乌焉。”
乌焉寂声一叹,起身恭立,满不情愿应声。
“属下在。”
顾念廷出于习惯,乍然一顿指责。
“你还知道你在?何故一声不吭?岂非藐视本王?”
想着今时,正当用人之际,他迅速压住脾性,假惺惺露出一个笑容,态度急速转变。
“不知乌大人,看待林大人之事,有何高见?”
戚、陶二人闻言一惊。
乌焉吓出一身冷汗,眸色尽是战战兢兢。
“王爷莫非贵体有恙?天幸林大人在此,快为王爷请脉一瞧吧。”
顾念廷脸上温度骤降,几近压不住怒火。
“本王问你正事,你却污我有病?休要顾左右而言他,回答本王的问题!”
乌焉惶恐一应。
“是,属下遵命。”
应罢,毫无征兆投来两束深怀期许的目光,分别来自戚陶二位大人,其猛烈之势,丝毫不输王爷。
乌焉惊惧在心,如临深渊。
两位大人言之成理,字字忠言,若站在正道一方,必须轰走林暮,甚至可以借机除去,折断敌势一臂。
但是,这样一来,王爷肯定震怒,那么,他好不容易守住的月例和赏银,尽数不保。
忠则清贫,佞则宽裕,古往今来,总是如此。
可是,如何选择,却无定论。
唉,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