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大人,请慢走。”
乌焉复行一次告退礼,忐忑不安离去。
“是,卑职告退。”
顾念廷收回视线,看向谢卯,神色一转,笑容可掬。
“谢大人,请往厅堂叙话。”
谢卯客客气气表示。
“王爷先请。”
二人推来推去,好不容易到达附近一处厅堂,前后入座。
谢卯主动关心。
“在下听说,密枢丞苏大人重办屯田拨银一事,使得宸王府燃眉之急,得以解决。王爷何故不喜,反而站立雨中,萧萧忧伤?”
顾念廷笑容一收,怅然叹息。
“唉,还不是因为昨日,溪儿安寝帝瑾王府。”
谢卯无谓一笑,假作不知就里。
“小事一桩,竟让王爷忧虑?帝瑾王口头一说便罢,实则不会有所作为。”
“这些时日相处,在下看得出来,帝瑾王对郡主,并无男女之念。他们二人,自始至终,一直清清白白。”
顾念廷蹙眉深深。
“正因没有男女之情,本王才有忧愁。”
谢卯不解其意,惑然而问。
“这话从何说起?”
“难道王爷心中所思,希望他们玉成良事?”
“莫非王爷以为,郡主寄托有情,便想成全她?”
没等顾念廷回答,他先澄清误会。
“王爷明察,郡主与在下,交情颇深,在下最是清楚,郡主倾慕何人。你休听她,一口一个阿兄,敬称不厌其烦,以在下愚见,尽皆气话而已。”
顾念廷语气温和,饶有耐心回复。
“溪儿心意,本王深知。”
“她不愿屈身,本王更是不愿皇叔得逞。”
“实不相瞒,本王刚刚探得,溪儿昨晚留宿,皇叔已然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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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卯一阵惊愕,眸意充斥不敢置信。
“什么?”
顾念廷心绪几分内疚,几分心疼,更有几分悔恨。
“你我都已看出,皇叔并非真心以待,决计无有疼惜,由是可以想见,她昨晚,经受多少羞折。”
“甚至于,溪儿今日告假,没能去往伊人倾城。”
话罢,他埋头广袖之间,看似痛苦不已,无颜面对。
谢卯跟着他,做出苦涩之状。
“郡主兴许只是有点疲累?”
广袖渐渐落下,露出顾念廷一脸苦相。
“溪儿一向很能吃苦,若非举步困难、力不能支,断不可能轻言告假。”
“皇叔定是肆意掠夺,一点没有放过她,或许,还会借由情致,对她棍棒相加。”
“皮肉之苦,尚有可愈;她所承受心中创伤,应当如何恢复?”
“都怪本王言语无状,令皇叔误解,以为本王意图争夺八台之权。说到底,溪儿是被我牵累的,是我害了她。”
“天下芸芸,唯本王最是无用,竟连心爱女子,都保护不得。”
追悔莫及之间,谢卯听出他的用意,暗暗嗤笑,面上依旧恭敬。
“在下知晓,王爷从未有过争夺之心,但是为今之计,解救郡主脱离苦海,王爷不得不争啊。”
顾念廷假惺惺推辞。
“可是本王,非是颜族中人,总归来说,名不正言不顺。”
谢卯引喻劝进。
“有德之人,替代无德之徒,此乃古今定理,王爷何必拘泥无稽之谈?”
顾念廷深表赞同。
“谢大人所言极是。”
“依你高见,本王应当怎么做?”
谢卯给出建议。
“在下拙见,王爷可以召集麾下所有高位,商讨议事,尽快定下一条可行的妙计。”
顾念廷迫不及待,一声令下。
“来人,去请诸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