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岂可见溺不救,袖手旁观?二位兄长言重,小弟不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既为保全各位弟兄,也为自己苟活,不是什么高尚作为。”
宁云溪自心底,涌起一阵恻隐不忍。
“四师兄,诸位先生,着实受苦。”
周子熙宠溺而视,浅浅展露一个笑颜。
“饱食无忧,还算惬意,小师妹勿要挂怀。”
宁云溪主动请缨,自告奋勇提议。
“想必四师兄,早已试出各位亲者所在,不妨告知小妹,我先救你们出去,再派人前往,解救你们的家人。”
颜瑜毅然决然,紧随其后表态。
“本王下旨,请督护台众卿,调集精锐,分头行动。周先生若有妙策,便请直言相告,也可随众卿同往救人。”
周子熙有礼有节,先行禀知颜主。
“多谢王爷好意,惜哉,草民没能探得。是故,草民等人不敢擅离宅院,免得家人受到牵累。”
继而,他投以目光,回应师妹,感激之意,尽在不言中。
颜瑜听得一头雾水,满不理解。
“怎么会呢?”
“本王听说过你,连方伯母都曾高评‘后来居上,虽以为师,却远不如也’,按理来说,皇帝与安爱卿资质平平,肯定瞒不过你。”
周子熙面露一丝难为情,立身行道,君子谦谦,始终如一。
“谢王爷赞许。”
他知无不言,如实上禀。
“起初,草民确实试出,所有弟兄亲眷身困之地,也曾用计,隔空纵使外界之人,于不经意间,出手相救。奈何,隔空用计,多逢不测,加之皇上身边,谋臣众多,草民反复施计,每每败计。”
听似灰心,姜珞接上他的话,叙事同时,不忘勉励贤弟。
“败计之后,皇上便会转移吾等亲者,另藏他处。然则,任他藏到天涯海角,三言两语的工夫,都能被子熙贤弟试出来。如是这样,子熙贤弟布局救人,皇上试图阻止,悠悠多年,来来回回之数,不可胜计。”
“万幸,皇上难得满腹韬略之士,哪怕子熙贤弟这般谋计,他亦舍不得动他分毫。”
“有他在,我们也能安然无事。”
说起旧事,曹新衡振作精神,娓娓而道。
“亲者之处,有迹可循,只要周贤弟殚谋戮力,定能等到皇上失手良机。我们解脱困境,指日可待。”
话至此处,本应振奋人心,他却话锋一转,如同浮云蔽日,风雨骤降。
“岂料后来,不知是谁,给皇上出了个损招,施计者一无所知,机密全权交由外人,对方自然无可探寻。”
宁云溪急忙低眸,埋下一分心虚。
若她没有记错,这是大哥哥之计,不过,皇上托言其他,并没有告知真相。
大哥哥进献此计,实属无心之失。
曹新衡几分痛恨,几分惋惜,继续道来。
“皇上按照此人献策,将我们家眷,全部交托太尉冷大人,安置何处,他与安大人,全然不晓。周贤弟用计,从安大人口中得知,冷大人另有交托之人,至于具体交托几手,我们根本无从获悉。”
“自此,周贤弟再也无法探得亲人消息。”
叙罢,他冷不丁问了一句。
“月溪殿下,可知阴谋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