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狐狸一样眯起眼,故意说:“我还以为你很放心我不会跟他走,不会来了。”
徐流深面无表情抵牙,一言不发。
“你到底抱不抱我。”
谈善扔了破灯笼腾出手,灯笼“咚”落地,瘪成一团红纸,火也灭了,黑漆漆一片。他在一片黑漆漆中寻徐流深,调子晃悠悠:“我数到三。”
他刚做了个“三”的口型,被一把从地上揽着腰捞起来,刚坐稳听见世子爷硬气道:“冷战。”
谈善讶异地:“你还会冷战?”
徐流深唇角下拉:“十句话,本宫不想理你。”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谈善笑眯眯地,“好了,冷战结束。”
徐流深:“……”
谈善双手捧住他脸一阵揉,使劲在他额头亲了一下,他到人怀里才觉得冷了,舒舒服服地找了位置,闭上眼睛懒洋洋说:“你在这里,我有什么地方可去。”
第39章
前一日早朝。
关外急报, 昭山关战败,鳌庭被俘,鳌冲退守十鸠城。
消息传到皇宫时整座金銮殿鸦雀无声, 大好春光, 阳光明媚, 文臣武将身上厚重朝服系数汗湿。
姜朝立朝之初君王姓“徐”, 百年过去战乱起,又结束在徐琮狰手中。自徐琮狰称王以来, 他再没有吃过败仗。
此战一败,各地藩王将压不住蠢蠢欲动的心。
朝野上下文武百官面临同一个奇耻大辱。
且不说儿子带着多出对方数十倍的兵力跑去打仗,折损兵力过半还把自己塞进了敌国俘虏圈。鳌冲多年老将, 西戎敌将不过堪堪十八——因救儿心切, 鳌冲败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将身上,屡战屡败。
底下大臣七嘴八舌说了半天, 无非是“保守”和“激进”两派喷得口水四溅——前者认为临阵换将是兵家之大忌,后者认为他妈的人都打上昭山关了还管什么孙子兵法儿子兵法的, 管他娘的什么兵法,打得了胜仗得才是好兵法。
徐琮狰目光从下首每张脸掠过,出声:“魏相, 你以为如何?”
魏沈早年因在立储之事上进言被流放江州,一月前因治水有功调回京城, 官复原职。今日是他回京述职第三日,也是他时隔九年后第一次上朝。
龙椅上帝王神色莫测,难以揣摩。
魏沈稍微抬起头, 又低下去。
江州路途遥远, 临行前他跪别家祠,年迈的祖父被人搀扶着出来, 重重叹了口气,问他可知错在何处。
彼时他年轻气盛,嘴上认错心里却是不服气,梗着脖子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