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衿看到沈明鸿藏不住的色变,心头有数:“看来知道,还能来催我回门,不知道该说你们心大,还是脸皮够厚。”
沈明鸿:“你!”
他刚重一个音,就注意到王府的仆从看
向自己的眼神骤然犀利,不得不把话咽了回去,跟火气一起,憋得他哪儿哪儿都疼。
以为他想来吗?还不是没办法,嫁出去的人老不回门,时间长了京城会怎么议论他们家,殷南侯最近都急得上火,嘴上冒泡了!
沈子衿没有再说下去的兴致:“小东,送客吧。”
沈明鸿倏地抬头,不可置信:“王妃,我无论如何算你家人,来了你府上,竟连茶水也没有一杯,就要赶人,这就是王府的待客之道吗?”
简直欺人太甚!
他快炸了,沈子衿却镇定自若,好整以暇问小东:“他先前等我的时候,你们上茶了吗?”
小东:“有的。”
早知王妃不喜此人,还不如不上!
沈子衿顿时鄙夷看向沈明鸿:“喝都喝了,怎么还不认账呢?王府的都是好茶,便宜你了。”
沈明鸿:“……”
这一趟他就真的不该来!
小东非常有眼色上前,挡住沈明鸿视线,高声:“沈公子这边请。”
听起来很有礼貌,但实则生怕他赖着不走的调调把沈明鸿气得险些一口老血喷出。
沈子衿看得神清气爽。
侯府里对我作威作福,知道厉害了吧,该。
从前他把沈明鸿气过头了沈明鸿敢动手,现在动一个试试?
白枭就在隔壁屋顶抓鸟呢,周围也还有别的护卫在。
不是你沈大公子肆无忌惮的地方啦。
沈明鸿屈辱地走出王府,他憋着口气闷头走到大街上,一只狗哒哒迈着步子,路过他身边时,顺脚抬起了后腿。
等沈明鸿闻到尿骚味儿惊觉抬头,狗早就不知窜到哪儿去了。
沈明鸿:“……”
怒气值已满,但没有可撒火的对象,他忍无可忍低吼一声,愤愤跺了跺被狗尿临幸的脚。
路人纷纷抬头,有人从他身边过被吓了一跳,简直莫名其妙,沈明鸿惊觉自己失态,顶着所有人的目光,脸上臊红得慌,忙垂下脑袋快步走掉。
几l乎是落荒而逃。
出门没看黄历,流年不利。
等他浑浑噩噩回了侯府,一头扎进自己院落,洗了澡把身上衣服都换过,风一吹,总算冷静了点。
先前药方的事败露时,他和殷南侯就担心过,秦王会不会报复他们,赶紧把自己这些年来的事捋了一遍。
小的先忽略,大一点的,收受贿赂,总额不多,查也不好查,应当没什么问题。
分析完后,殷南侯府松了口气,不过最近在朝堂上还是比较低调。
他今天休沐,不知道早朝可热闹了。
崔倾山在大牢里,跟沈明鸿思想有异曲同工之妙,也觉得自己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碰上了沈子衿呢?
沈明鸿还不知道,他跟他爹受贿的证据,早就呈在二皇子案头,准备妥当了。
他还在跟沈子衿玩宅斗,但沈子衿准备连锅都给端了
。
思想超前,段位不在一个层面上。
今天去秦王府,一无所获,沈明鸿叹气,殷南侯还没下值,他待会儿还得安抚娘亲的情绪。
沈子衿回门,除了关乎殷南侯府颜面,还关乎财产,毕竟回门是要带回门礼的。
为了撑场面而给沈子衿添的嫁妆,罗夫人心疼死了,天天盼着金银珠宝回门呢。
沈明鸿怎么头疼是他的事,沈子衿可不管,小东给他添茶:“下次这位再来,小人给他上份大叶苦丁。”
“别可惜了苦丁。”沈子衿勤俭持家,“就说我不在,门都别让他进。”
小东立刻领命:“是!”
不速之客走了,可以边拟方案,边等楚昭回家了。
楚昭的工作是做五休一,每天申时下班,事儿要是办完得早呢,也能提前走,但作为巡防营的统领,若底下有什么突发事件,随时来找,他也随时得应,所以工作时间非常弹性。
沈子衿感慨,像极了现代社会下班后,万恶的聊天软件上,发来工作消息。
不过没办法,如果出了大事,下面的人不敢随便拿主意。
而想着想着,沈子衿脑中沉寂的一根弦骤然拨动,清醒了:对了,想救楚昭的性命这点外人不知道,而在表面上,自己应该拿出求职者的态度。
怎么能事事等着楚昭来呢,自己要主动点啊!
楚昭对他太好,麻痹了他部分神经,当真是闲散惯了,连卷都不会卷了!
楚昭说今天来见自己,自己就干巴巴等着吗?不,要让他先一步感受到谋士的温暖,让他看到自己想做事的决心。
沈子衿扼腕,深刻反省了自己的疏忽错漏。
于是他叫来小东,吩咐让厨房在下午时做些咸口的点心。
小东愣了愣,随即想到什么,眼睛亮了亮,试探着问:“世子,咸口点心是王爷爱吃的,您这是……?”
沈子衿笃定点头:“放马车里,下午我们去巡防营外,接王爷下值。”
小东内心一阵尖锐爆鸣。
王爷出门在外还不忘惦记家里,而王妃一日不见便思君心切,片刻也不想多等,要亲自去接人。
他们好爱!
王妃王爷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