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不对劲。
迪克·格雷森像是灵巧的鸟雀一样潜入了企鹅人的货船。
他有惊无险地抵达了货船的控制中心,又成功剪断了好几l根控制总线,然而这艘船完全看上去像是没有任何异状一般,仍旧平稳地停泊在港口的海面上。
夜间的港口昏暗无比,只有少数引导地灯在起着微不足道的照明工作。格雷森有些忧虑地看了一眼舷窗之外,漆黑的海面上透不出一点反光,海水承载着这艘巨轮,像是在孕育一只尚未展露獠牙的海兽。
打定主意之后,迪克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完成自己的工作,他绕开一众巡视的海员,拉下了变电室当中的电闸。咔哒一声以后,不少船舱都变得黯淡了下来,原本就阴森的环境变得更加晦涩,他有些焦躁地抚摸着手背上的令咒图案,打算尽快去和杰森以及Archer汇合。
企鹅人不在中控室,毫无疑问也不在变电间,迪克猜想他现在肯定是和自己的从者待在一起。忽然,他的耳后传来了风声,迪克猛然矮下身子,就看到一枚巨大的铁锁险险擦着他的头顶甩了出去。
……船舱里刚刚明明没有人!难道说,对方的从者也拥有着类似于“无貌之王”这种隐匿自己身形的手段?
他惊疑不定地摆出了防御的动作,却发现刚刚从配电箱当中脱落出来的只不过是一根普通的七芯线缆,所谓的巨大锁链仿佛只是自己一时紧张所形成的错觉。
这简直是恐怖电影一般的诡谲场面,迪克当机立断决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只脚才踏出房间门,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沉闷的爆炸。
“蝙蝠侠来了!”
海员们四散奔逃:“蝙蝠侠杀过来了——”
迪克:“…………”
这很难评。
等他搜索完两层储物间的时候,流言已经变成了“蝙蝠侠果然会吸血,和他打过的人全部都严重失血昏迷了,身上却没有明显的出血点”。
不管怎么说,制造混乱对他而言就是好事,他猜想这应该是杰森的计划——他是那种脑子很活络的小孩,经常整出一些让人眼前一黑的操作,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
“找到敌方从者的位置了。”
他一边在通风管道当中移动,一边听到耳边传来的熟悉声响。灵子化的Archer在他的耳边开口:“尽头的房间当中有魔力反应,应该是从者。”
“Master,做好接触战的准备。”
*
“快逃啊蝙蝠侠吃人了——”
杰森·托德边跑边喊。
被打倒的那些水手们都陷入了深度昏迷当中,有些人甚至连胸腔都不怎么起伏,远远看上去确实和死了没多大区别。这艘船上本身就有诸多异常,他一边跑一边到处乱扔发烟弹,很快就将下沉船舱里的氛围搅和得一团乱糟。
蝙蝠侠本人:“…………”
虽然能理解他是想要制造混乱,但只能说
,孩子行为逻辑和成年人果然有所区别。
为了将真正参与圣杯战争的詹姆斯·戈登隐藏起来,最好的方法就是他作为一个负责佯攻的“Master”和各路对手正面交锋。虽然詹姆斯本人很反对这种计划,但——谁又能左右得了蝙蝠侠的决定呢?
“急救车已经准备就绪了。”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通讯器当中传来:“最好让他们尽快接受救治,我恐怕这些可怜人的身体状态坚持不了太久。”
“我知道。”
蝙蝠侠回答:“但现在很难腾出手——迪克用不了多久就会和Rider直接接触,这艘船上马上就要发生从者规模的战斗,需要尽快将用作魔力电池的普通船员全部驱逐出去。”
他毫不怀疑那个克里斯托弗·哥伦布会将所有无辜船员的生命力压榨殆尽。虽然不知道迪克召唤出来的Archer究竟有多强,但只要他的从者给予了对方一定程度的压力,这艘船上的所有船员估计会迅速变成失去生命的干尸。
“当然……您总是业务繁忙,老爷。”
阿尔弗雷德不动声色地说道:“因此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备用方案。”
他转过头:“诺克斯先生,能允许我请求您帮忙撤离这艘船上陷入昏迷的可怜船员吗?”
……诺克斯?他不是圣杯战争的监督吗?
根据以前几l次圣杯战争的经验,圣堂教会的监督是不能亲自下场的……不过他本身也不是教会的人,不受这些条条框框掣肘也很正常。
“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他迅速穿过应急通道,踹开安全门赶到甲板上。带着一点汽油味的海风吹拂到自己的脸上,夜色当中,以普通人类的夜视能力,其实不太能很清晰地看见岸上的一切,但阿尔弗开着的那辆车实在太过醒目,于是一瞬间,他和站在车边上身穿风衣的男人短暂对视。
对方明显也已经看见了他,甚至还很好心情地笑了一下。
“一些无关紧要的旧物件。”
阿尔弗雷德说:“我最喜欢的一条旧领带,以及曾经在军情六处工作时留下的徽章。”
“那些是——”
“诺克斯先生似乎觉得,和几l十条人命相比,我所支付的这些就已经足够称之为代价了。”
阿尔弗在通讯器当中的声音打断了他:“您并非是圣杯战争的直接参与者,而那些可怜人,诺克斯先生判断他们体内的魔力(Od)已经被压榨一空,就算活着被救出来也不会对圣杯战争的结果产生多少影响。”
也就是说,提供规则范围以内的帮助吗?
布鲁斯身形一闪,很快又重新回到了船舱当中。
另一边,迪克和Archer都躲在了无貌之王的宝具下。
他所擅长的都是偷袭和暗算的技巧,之前所释放的魔术陷阱让这艘船上大部分的船员都陷入了无法战斗的境地,但Archer的表情却没有丝毫轻松,反而在心里暗骂对方老狐狸。
“用了这么多手段逼迫,他还是没从自己的房间当中出来,看来是对阵地战相当自信。”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要是能让他暴露在甲板上就好了……在树林以外的地方作战,真不习惯啊。”
话是这样说,但他们两个仍旧像是完美拟态的变色龙一般躲在船上,临近袭击之前,他在向迪克做最后的战前嘱托。
“只要能成功让对方中毒就好。”
他说:“概念层面的毒素,只要不是那种神代的魔术师都很能解除,我很不擅长那种近身搏斗,要是陷入了僵持作战的情况就立刻脱离。”
迪克点头表示明白。
下一秒,合成铝板制作的坚固天花板在魔术陷阱的作用下骤然碎裂,迪克伴随着碎裂的天花板从天而降,甫一露面就狠狠给了不远处的企鹅人一拳。
后者顿时发出尖锐爆鸣。
“Rider!”
他喊道:“是入侵者——!”
迪克的身上披着Archer的宝具斗篷,完全隐匿身形的时候,就连哥伦布都无法准确掌握他的动向。纯粹的人类当然无法和从者作战,而直到这时,船舱当中的另一个魔力反应才隐约露出了一丝苗头。
Archer的魔力。
一直以来,他都在使用“无貌之王”的宝具完美地隐藏着,一边搜寻敌方从者的位置,一边等待最后的机会。
Rider自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暂时无法抽出全部的精力去排查Archer所在的方位——虽然只是区区一介普通人类,但迪克·格雷森仍旧给他造成了有效的骚扰。
再次强调,人类的身躯远无法和从者相抗衡。
因此迪克也根本没打算和对方正面搏斗,他只需要用催泪瓦丿斯强行遮蔽Rider的视线,并且用最大距离向对方投掷一些能够形成干扰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那些一沾到皮肤就能让人浑身痛痒不止的毛毛虫——材料由杰森的小伙伴们倾情提供,量大管饱,而且还很纯天然。
这点程度的骚扰产生不了任何实质作用,只会大大激发对方的怒气,这点迪克非常清楚。
可他就是要这么做——在没有任何人操纵的情况下,铁门咣当一声巨响关得严丝合缝,将这里构筑成了实质意义上的密室。
“既然登上了我的船,就别想逃跑!”
哥伦布发出一声怒吼,一脚将面前的圆桌踢飞,造价高昂的大理石桌面险险擦着迪克的方向撞在墙上,又将地面砸得微微一震。
这个时候,企鹅人总算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从自己的坐垫下面掏出一把手丿枪,双手握住紧张瞄准,却始终追不上迪克的动作:他因为能够隐形的斗篷而时隐时现,用杂技演员般流畅的动作腾挪翻转,即便是在空间有限且不算宽敞的密闭房间里,他也没办法做到准确地瞄准迪克。
但,这种人类和从者的斡旋总有尽头。
“我要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剃下来。”
哥伦布冷笑了一声:“把你的脑袋扒开,用头盖骨来做今天晚上的沙拉碗。”()
房间里的装饰物都在刚才的战斗当中被砸得稀烂,就连大部分的桌椅都未能幸免,碎玻璃渣撒在地面上,即便迪克身上披着隐匿身形的斗篷,在这片到处都是碎屑的废墟当中只要稍稍移动一下,都会不可避免地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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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足够让哥伦布锁定他的位置。
“不管你那个胆小如鼠的servant藏在什么地方。”
他猛然冲过来:“只要先解决掉Master,就已经意味着你们这一组先出局!”
“——令咒。”
就在这时,迪克深吸了一口气。
“以令咒的名义,解放宝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