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毫不在意,却又并非全然不在意。
十七通未接电话,宁颂雅记得清清楚楚。
迟燃明白,宁颂雅这招是敲山震虎。面上惩罚的是麦沁,实际上是在责怪他的姗姗来迟。
“宁总,我手机当时没电关机了,不是故意不接您电话……”迟燃不知该如何解释,哪怕将事实全然翻出,都显得像是狡辩。
“关机了?”果然,宁颂雅嘲道,“迟燃,撒谎也编个可信的理由吧。”
“我……”
“麦沁,请带着迟大工程师离开。”宁颂雅打断了迟燃的辩解,“我们宁家这座小庙,供不起迟先生这尊大佛。”
麦沁默默叹气,最终还是和迟燃一同走出大门。
迟燃并不想直接离开,麦沁因他受到牵连,心中的道德并不允许他一走了之。
迟燃沮丧地问:“麦小姐,您能告诉我,宁总究竟怎么了吗?”他想到了宁颂雅会对他冷嘲热讽,却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将他逐出大门。
眼前闪过宁颂雅方才一脸憔悴,从来以高傲姿态见人的宁大少爷,竟然也有那样脆弱的模样。
“宁总的易感期提前到了。”麦沁也显得格外头疼,“这件事,我也是刚刚知道。”
“怎么会……”迟燃怔愣。
他虽是beta,但也清楚,alpha和omega的易感期在成年之后一般非常稳定,若非身体素质极差,那便是受人故意引诱。
据他肉眼观察,宁颂雅并非易碎美人灯,那便是第二种状况了。
“宁总下午有一场谈判,谈判之后去参加了一场晚宴,但是不知道是谁在宴会上动了手脚,引得宁总的易感期提前到达……而且,宁总的身份您也清楚,从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但偏偏只有这一次……”
迟燃动了动唇:“所以,宁总给我打电话是……”
“宁总今天没带人去宴会,”麦沁深深地看了迟燃一眼,“他当时应该是下意识拨给你,希望你能去帮帮他。”
这下,宁颂雅的怒气就能完全说得通。
迟燃答应了成为宁颂雅的生活助理,接受过宁颂雅的路见不平,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是人都有三分火气,更别说宁颂雅这样的矜贵少爷,哪里经历过这种冷遇?
麦沁道:“迟先生,当时您在干嘛呢,要是接了电话赶紧去帮忙,不就没这码子事儿了……”
迟燃语塞。
他当时在做什么?
在和范晟溪相谈甚欢。
这个答案他不会说,却又在心里埋下了愧疚的种子。
他无法想象宁颂雅给他拨出十七通电话的心情,但一定是恼怒和失望交杂。
“我现在该怎么办?”迟燃不想丢掉工作,更不想让宁颂雅失望,不知不觉中,他开始期待自己能在宁颂雅面前做一个好员工,而不是每一次出现都这样狼狈。
“我也不知道。”麦沁摇头,“说实话,宁总这个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
迟燃和麦沁在门口等了十来分钟,两名医生走了出来,看到迟燃还在原地,脸上均露出惊讶的表情。
迟燃有些窘迫地掻了掻脸:“宁总他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一眼麦沁,麦沁点头道:“你们放心说吧,迟先生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