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的脆弱感。
“说得跟你见过别的beta房间一样……”迟燃倒在床上,这也是一次掩饰,掩饰他的手足无措。
卧室是个人空间,不是客厅,不是浴室。这里是专属于迟燃一个人的世界,但他从未展现给他人看过。
甄心是他的好友,但两个人都没有参观另一个男人卧室的爱好。
宁颂雅是他的第一个男人,各种意义上。
当迟燃意识到自己的领域被另外一个男人完全地侵占,空气里仿佛也沾染上对方的信息素,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人,浑身情动。
他幻想自己是个omega,现在应该往宁颂雅的身上扑了。抱着漂亮青年的脖子索要标记——或许早在前几次,他就已经获得了。
迟燃从前对所谓alpha的标记相当不感冒,这是来自于beta的傲慢。
但现在他屈服了,变得愚昧无知。
他甚至会去猜想自己在其他人面前炫耀时的得意洋洋。
不。
迟燃又严肃地否定了自己。
我现在就算不是omega,我也差不多做了这些事。
我真是该死啊。
我摒弃了前三十年的谦逊,把那名叫“爱”的魔石捡起来,成为通俗小说中的恶毒配角。善妒,肤浅,愚笨。但爱他又赐予我力量。我好像在这沉重的世界,活得轻盈,愉悦,痛快。
迟燃身体上的热度又攀爬上脸颊,如同酒意一般。
就连眼尾处也红了,像是在快乐中哭泣。
他对着宁颂雅招招手,他在召唤他的月亮:“让我抱抱你吧,颂雅。”
宁颂雅走到床边,俯身在他上方,因而那发丝也垂下,带着迟燃最喜欢的果香,又像在散发阵阵白茶的气息。
光是想象着那些信息素正在占领他房间每一处,就和他敞开身体被宁颂雅的目光一寸一寸检视没有区别。
他神志清醒,一丝不挂。
他们没有亲密相拥,灵魂却已经如藤蔓紧紧缠缚。
在濒临窒息的痛楚中,迟燃获得了来自宁颂雅的吻。
吻落在迟燃的眼睛上,继而是鼻尖,嘴唇。
最后是迟燃的后颈,宁颂雅说:“牙印比临时标记待得更久。”
迟燃却回答:“我感觉心脏好像被你咬了一口。”
窗外依然翻涌着红霞,无边无际。忽明忽暗的霞光里,迟燃环抱住宁颂雅的身体,他的眼泪流入宁颂雅的衣领。
“怎么哭了?”宁颂雅笑他,“开心还是痛苦?”
“开心。”迟燃嗓音低哑,断断续续,他望着宁颂雅的眼睛,多么希望说上一句愚蠢至极的哀求。
不要和别人在一起,也不要和别人结婚。
把毕生的爱怜都给我一个人。
求求你了,颂雅。
大年初一,迟燃睡到自然醒,刚刚睁开眼睛,他下意识用划拉一下床的另一侧,空无一人。
迟燃立刻清醒了。
身体的酸疼并非作假,他没有不悦,反而庆幸这不是梦。
宁颂雅的确来了,他们也有过不同寻常的一夜。
冬日家居服能完全遮住被宁颂雅“欺负”过的地方,迟燃打开房门,已经能听到宁颂雅和父母的谈话声,融洽和睦。
“你干脆睡到大年初二算了。”金女士给宁颂雅剥了个橘子,笑意盈盈盯着迟燃,“我们都要吃午饭了,你才醒。”
“小燃,要不是小雅拦着你妈,你早就被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