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的是我爸,不是你,迟燃哥,你为什么要对我道歉?”柴竹转过眼眸,他握住了迟燃的手,“反而是我要谢谢你才对,已经很久没人听我说过话了,我想我可能要憋死了,但是你出现在我身边,听我说起我无聊的矫情的过去,让我苦闷的心情得以排解,我才对你感激涕零。”
“你也不用对我说谢谢。”迟燃被柴竹的眼神触动了,那双平静地眼眸下,是深不见底的情绪,这个年轻人身上藏有太多带着伤疤的秘密,“我没什么能帮你的,只能希望你以后能走上你想去的路,或许这才是治愈你的唯一方式。”
“不可能了。”柴竹摇摇头,“我这个年纪再去闯荡娱乐圈,根本没什么优势,也看不到前途。”
“你才多大点,比我都还小几岁。”
柴竹自嘲道:“现在的娱乐圈都是少男少女们的天下,二十多岁都显得不够用。”
望着柴竹失落的表情,迟燃脑海中电光火石,那句熟悉的话脱口而出:“好饭不怕晚。”
这句话,是从前宁颂雅对他说的话。
原来他也没有忘。
宁颂雅的容貌,动作,言语。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忘。
“……真的吗?”柴竹的目光也亮了起来,迟燃恍然,当初自己在宁颂雅面前,是不是也是这样纯真模样,只不过他对柴竹没有戏弄的心思,宁颂雅对他,满满都是算计。
“真的。”迟燃嗓音沉下去,“我觉得只要你愿意,你迟早可以完成你的梦想。”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柴竹深深地看着迟燃,深深地望进迟燃眼中,“那你,就是我的恩人。”
出租车停在路旁,迟燃打开了车门,凉风扑面而来,空气却因为暑气而黏腻。
他有点不舒服。
迟燃摸了摸脖子,抑制贴还在。
他快步走到电梯前,周围的目光却一反常态地聚焦在迟燃身上。
“他们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还是我衣服上蹭到了灰?”
被窥探的感觉并不好受,尽管这对于迟燃来说并非首次。
从前在宁颂雅身边时,明里暗里的窥视他都经受过,那些眼神和窃窃私语,永远都在质疑迟燃和宁颂雅身份家世的不匹配。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在意。
但在离开宁颂雅的时时刻刻里,他才发现自己在意得要死。
他无法面对那些人想要拆散他和宁颂雅的狼子野心,包括现在的自己。
他也成为了他和宁颂雅感情的刽子手。
柴竹环顾四周:“不知道啊,迟燃哥,你是不是释放信息素了?”
“我易感期不在这几天。”迟燃干巴巴地说,直到现在他还是有点难以接受自己被宁颂雅改造成了“omega”这件事,“而且我感觉不到其他人的信息素。应该不是抑制贴的问题。”
“算了,我们先上去吧。”柴竹贴心地替迟燃挡住了一部分目光。
电梯降下来,他带着迟燃快步从人群视线中离开。
但迟燃的心却并未因此而宁静下来。
那人群的眼睛好像一直都凝聚于他的身上,像是要从他身上找到什么。
光洁的镜面映照出一张略显虚弱的青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