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于是故意忽略了最情理之中的商科,而是在哲学和英国文学之间考虑了起来。但仔细研究下来,他发现两个专业所要求的阅读量实在都太大了——虽然经过几年的磋磨,沛诚现在英语读写听说都没有问题,但毕竟专业内容看起来本就烧脑,还是不要折磨自己的好。
许是因为他考试和面试的时候太过放松,反而发挥超常,居然被录进了国王大学的PPL,连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而森泽航被录进了人文社科学院,倒是和他记忆里有点偏差。
真正学起来之后,沛诚发觉自己对于古典哲学还挺感兴趣,那些绕来绕去的形而上学理论他一点也不觉得枯燥,反而觉得思辨的过程很有意思。但一旦涉及到了国际关系和政治理论,他学不了一会儿就止不住的犯困,和高中一样,他经常需要去找森泽航开小灶。单就这一点,沛诚就感觉自己在这个一半人都想从政或者国际关系外交的班里格格不入。
不过现在森泽航有别的事要忙,他不好打扰他——森泽航本来就有自己的学业以及实验室的项目要忙,还要准备创业的事情,闲下来还得和他一起做家务。到这个时候沛诚才发现,国际学校的课程作为大学的预备是真的很有用处,几乎是为PPE这一类的专业量身定制。很多基础概念已经在他脑中早已形成了框架,理解难度降低了不少。于是他也深刻意识到,能够进入到这种被“过度要求”的专业中的人,其实已经是阶级筛选的结果。
说到底,教育这东西还是不平等的。
几个月之后,在英国慢吞吞的流程下,公司注册的手续也基本办好了。他没有把自己注册到森久科技的名下,甚至连个监事人都没有当,只因不想着了兔子的道,所以从根源上杜绝自己成为森久合伙人的可能性。
在此期间岳家父母没有再联系过他,岳母从前每周至少会来一个微信视频,和他兴高采烈地说些闲话家常,如今是一条信息也没有。这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沛城难免还是有点失落,直到他过生日的当天下午,岳峥忽然在三人的群里丢了个8888的转账,备注是生日快乐。
沛诚看了之后心中膨胀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小喜悦,但同时也很想吐槽——看人森泽航家给的什么,森源资本的原始股!岳峥这老头惯爱拿钱解决问题,居然还这么抠搜,何况这人民币我也花不了。
不过现在每一分钱都不能浪费,更何况能有这条消息便已经是一个态度,于是沛诚收下礼貌地回了一个谢谢爸爸。
过了两个小时,他妈也效仿,发了个18888的转账,虽然一句旁的话也没说,多少有点不情不愿的意味在,但沛诚还是喜滋滋地照单全收,立刻跑去给森泽航献宝,说晚上给他煮好吃的。
学习之外的时间,沛诚的量大主要兴趣变成了研究怎么省钱和怎么赚钱。他开始有意地寻找一些兼职的机会——就算没有办法为五百万美金的宏伟计划添砖加瓦,但补贴一点生活费还是做得到的。
经由学姐的介绍,沛诚意外接到一些撰稿时评的散活,供稿的主要对象是一些小规模的新闻网站和少量人文杂志。最开始,他要用很长时间才能交付出一份能够通过的稿子,整个过程非常折磨人。毕竟时评重在时效性,字数又限制得很精准,既不能洋洋洒洒地大肆发挥,也不能摸鱼混日言之无物。有一回,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一个满意的切入角度,在网上查资料看得老眼昏花也没写出几个字,熬到半夜间森泽航起来上厕所时,发现他竟然还趴在屏幕前扒拉鼠标,登时暴怒,一定要拖他回去睡觉。沛诚本来就被截稿日摧残得精神脆弱,两人为此还吵了一架。
最终沛诚在第二天早八点截稿日之前交了稿子,一觉睡到中午又昏昏沉沉爬起来上课,所幸稿子一遍通过,还收到了不同以往的高度评价。于是他又十分高兴地和森泽航分享——对方本还和他生着气,一时间也只能无奈地夸他厉害。
于是后来森泽航便换了一种方法——他会在沛诚接单的时候跟着一起看brief,而后放他一个人构思不去打扰。但过一会儿,森泽航会发过来打包整理好的参考资料,不但框架清晰,从背景信息的补充到相似主题的可参考视角应有尽有,甚至标注了来源。然后他会走过来亲亲沛诚头发,叮嘱他早点睡。
在超级调查员的协助下,慢慢地沛诚也上手了,他出稿的速度更快,质量稳定提升,不但单子的来源变得更多,稿费也略有上涨。每次收到稿费的时候沛诚都很开心,仿佛第一次领到工资一般。不过稿费到手他基本立刻就会花光,全部用于添置家用。森泽航最开始不知道,有次忽然想起来,问他稿费总共赚了大概多少钱,沛诚想了想说:“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