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审核的学生团体专门研究他这个明明应该教书育人的老师,怎么变成了杀害学生的魔头。
陈争不得不感叹,大学生真的是一个精力旺盛的群体。
当年没有线索指向薛晨文的母校,警方只是简单向学校了解了一下情况。这次陈争带着明确的目标而来,学校的领导得知警方又开始调查薛晨文,个个脸色都不大好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陈争来之前草草了解过函省师范大学的情况,薛晨文出事之前,该校的口碑很好,是函省比较有名的高校,然而薛晨文一度严重影响了它的招生以及毕业学生就业,这几年才慢慢好起来。校方此时的反应也很正常。
“人都走那么久了,现在还有什么好查的。”一位主任模样的人嘀咕,“我们学校现在抓思想道德抓得很严,不会再出薛晨文那种人了!”
陈争和他们一边寒暄一边解释,才有一位副院长站出来,“薛晨文是我的学生,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吧。”
这位副院长姓周,曾当过薛晨文那一届的教学组长,是个看上去很有魄力的中年男人。陈争随他来到办公室,他蹲在柜子边,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这是我整理的学生档案,薛晨文也在里面,需要的话你可以看看。”
陈争道谢,翻到薛晨文的那一页。这和一般的学生档案不一样,不是那种官方的,记录得更加详细,而且全是钢笔手写。陈争看了周院长一眼,他正神色凝重地往一次性杯子里丢茶包。
档案的右上方贴着薛晨文的一寸照片,照片上的薛晨文和陈争记忆里的不同,很青春很瘦削,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照片下面是周院长对薛晨文的点评:成绩优异,擅于处理同学关系,是班级的粘合剂,家境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能够随心所欲追求想要的生活,缺点是没有经受过挫折。
看到最后这一句,陈争眉间轻轻皱了下,他也收到过这样的评价。
档案下方贴着薛晨文在校期间重要考试的成绩、参加的主要学生活动,以及毕业前的实习情况。陈争调查过很多和学生有关的案子,这样完整细致的学生档案很少见,足以见得周院长做教学组长时有多用心。
“坦白说,我到现在还不相信薛晨文做得出这种事。”周院长将泡好的茶放在陈争面前,“他一直是个很轻松的人。你明白真正的轻松体现在一个人身上,是什么感觉吗?”
陈争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其实比谁都清楚,以前他就是个很轻松的人。
“做什么都不需要顾及太多,在法律道德许可的范围内随心所欲。”周院长说:“说起来简单,但真正能享受这种偏爱的人少之又少。薛晨文就是其中之一。我五十多岁了,半辈子都在和学生打交道,很多,可以说绝大多数学生说着喜欢教学、想要成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但并不是真的喜欢当老师,而是被动地做出功利的选择——我不否定这种选择,我们每个人都是功利的。薛晨文不一样,他喜欢教书,有教书的天分,而且不必考虑养家糊口,他是自由地选择这份职业。所以我很难想象,他会害死他的学生,而且是以那种荒唐的理由。”
陈争说:“我们这次重新调查,也是发现这案子还有一些疑点,当年受客观条件限制,没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