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寒正蹲在地上,捡他刚才扔在地上的烟头,忙说:“我一会儿自己收拾。”
鸣寒摇头,“你吃你的。”
陈争就着杏皮水,吃完了两个饭团,胃里沉甸甸的,那种落不了地的感觉也消失了。
“我在想,凛冬有没有可能撒谎,如果撒谎,他的动机是什么。”陈争主动道:“他如果主观上没有撒谎意愿,会不会是被动的,他被欺骗,认定韩渠真的死了。”
鸣寒用纸将烟头包好,“韩渠死不了?”
陈争皱眉,“不是死不了,如果暴露了,卧底难有好结局。不过凛冬说的那种情况,我觉得很不对劲。”
鸣寒问:“为什么?”
“凛冬说,在他和韩渠之间,一定要死一个,他活着,那么韩渠就一定要死。韩渠开的那一枪,不是杀他,而是救了他。”陈争说:“但那种情况下,韩渠是怎么救了他?打死在场的‘量天尺’?那韩渠自己不也获救了?打死自己?所以‘量天尺’放了凛冬,让他来传递韩渠已死的情报?为了让凛冬的话可信,还故意让我们知道刘晴的尸体在哪里。可问题也就出在这里,我将自己带入韩渠,在凛冬描述的那种环境下,为了证明我不是警方的人,我会毫不犹疑打穿凛冬的头颅。”
鸣寒皱了皱眉,没说话。
“老卢那天说,他为什么选择韩渠,韩渠又是怎么回答他的,你也在场。”陈争说:“如果不是有一颗不会动摇的心,他无法接过这个任务。”
鸣寒说:“那假设,凛冬对他来说是个不一样的人?”
陈争摇头,“不管是谁,他一样会开枪。”
鸣寒说:“也就是说,凛冬在撒谎。”
陈争说:“我不能确定的是,是‘量天尺’或者韩渠本人给凛冬制造了这么一个假象,还是他故意对我们撒谎。两边的动机都很难琢磨。唯一确定的是,韩渠现在的处境肯定很不妙,暂时也无法给与我们任何助力。”
鸣寒说:“还有一种可能,凛冬已经是‘量天尺’的人了。失踪的这段时间,他经历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到底,他不过是个普通人,饰演过警察,但不是真的警察,他的演艺事业也完蛋了。‘量天尺’有足够的能力改变他。”
陈争认同,“所以我觉得他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陷阱。”陈争叹了口气,“他现在在我们手上,其实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凛冬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正在病房休息。陈争找到给他做精神鉴定的专家,对方说他的记忆有缺失情况,很可能是惊吓过度造成。
“感觉怎么样?”陈争来到病房,语气尽可能轻松。
凛冬正在看手机,见到陈争,立即将手机放在一旁。
由于他身上有重大的疑点,他的手机正在被监控,他的一切上网信息都被警方掌握。鸣寒站在显示器前,技侦说:“他没有登录凛冬的官号,用的是小号,在看他自己的消息……”
“陈警官。”凛冬紧张地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都听你们的。”
陈争问:“昨天在居南市,你说一定要见到我,才肯说韩渠的事。是谁交待你这么做的吗?”
凛冬愣了下,别开视线,“不是。”
陈争说:“那是你自己的想法?我和其他警察相比,更值得你信任?”
“因为韩警官。”凛冬声音再次哽咽,“因为韩警官信任你。”
陈争观察他,几秒后说:“韩渠……还有没有说过别的?你的记忆可能不太完整,如果你能想起来,随时告诉我。”
凛冬小幅度点头,抬手擦拭眼泪。
陈争递给他纸巾,过了会儿,又问:“你真的觉得,韩渠已经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