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那树上生出的花妖,生生晃了我的眼,让我下意识原地停了一会儿。
昨晚他照样摸到我洞府里头去了,布下的阵法被拆了大半,让我哭笑不得地赶他出去,勒令他下次不许再破坏我阵法了。
但是我半夜赶他这件事,第二天就在合欢宗里传遍了。
于是,这会儿我都能发现不远处悄悄看来的视线。
“他要走,你倒是眼巴巴地来送了。”俞青一开口又是这般堪称阴阳怪气的话。
我轻叹一口气,从他身上收回目光,决定无视他走过去。
然而,我刚刚迈开步子,头上就抖落了一大片的花叶,洋洋洒洒地落下来,伴着衣袂猎猎的风声,俞青从树上径直翻了下来。
我下意识退了退,却还是猝不及防下被扑了个正着,向后倒下去。
俞青倒是眼疾手快,我一倒他就稳稳我手捉住按在地上了,然后整个人倾覆下来。
这姿势着实怪异,我下意识运起灵力,却发觉俞青身上没用灵力护体,于是刚运转开的灵力又被我收了回去。
“别闹。”我有些无奈地开口,不去看他靠得极近的眉眼。
他确实靠得太近了,近到那张精致面孔近在咫尺。可我转开目光,这才发现他的唇色是有些艳的红色,有些像是正红色,但是看起来更润,所以更显得他的眉眼艳丽。
我的逃避似乎被他发觉了,他问我:“你躲什么?我没有在闹,我说了我喜欢你。”
“喜欢又不是爱。”我义正言辞地说瞎话,“等你觉得你爱我的时候再来找我。”
这句倒是半真半假,我现在已经无法接受玩闹式的爱。
我故作无事假装镇定,当作曾经的事情都可以释怀,曾经的爱恨都可以作古,但其实也不过是哀莫大于心死。
至少,我再也不是那个去了世俗界,能欢欢喜喜接受谢映白的爱的懵懂少年。
我深知情爱这一场,不是谁想走就能走,谁想来就可来。
俞青嗤笑了一声,而后猛然低下头来。
我被惊得瞪大了眼。
他在吻我。
真真切切的吻,不是飞花落雪,不似蜻蜓点水,他像某种急切暴躁的小兽,叼着我的唇瓣吮吻,甚至让我感到了些微的痛感。
我终于忍不住,控制了点灵力,想要将他从我身上掀下去。
可这时候,他倒是用起灵力来了,像是铁了心要亲这一次,灵力也不控制地,要将我压制下来。
可我如今实力总归是比他高上一筹的,所以他最后终究是放开了我。
我下意识一退,大概是对我而言脱离自己是凡人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我一个堂堂化神期,从地上慌乱坐起的时候,甚至是有几分狼狈的。
对比起来,俞青看起来从容极了。
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身上那些繁杂金饰,冷眼看我慌乱爬起,而后勾唇一笑,道:“这时候倒很纯情的模样,给人当炉鼎的时候也这么害羞吗?”
他这般说,我难得有了些恼怒的想法,不由道:“干你何事?就你这态度,莫说是爱,就是喜欢也像玩闹敷衍。”
说完,我站起来,一转身就要离开。
可我一站起来,便见到空无原来正站在不远处。
他着一身佛门袈裟,那似悲悯般的温和目光落在我身上,却仿佛将我灼痛了。
我咬了咬牙关,一低头,谁也没看,运起灵力离去。
这次离开,我又不知不觉去了黎湖,在湖边坐了好一会儿。
待那情绪褪去,我便觉得刚刚的举止来得蹊跷。我似乎从未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而生气过,更别说因炉鼎之事说出那般刺人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