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会相信那些似梦非梦的事情。
可空无浅笑看他,回道:“对我们而言,并非是梦境。”
伏钧一愣,颇有些不明所以。
大抵是他私以为,那些事情与如今的他关联是不大的,若非要将那些事情与情感强加于自己身上,那会给他一种替代他人之感。
因此,重伤痊愈前好几天,他都颇有些闷闷不乐。
最后是谢映白悄悄把他从洞府里拉出去,去世俗界的街上玩了一圈,他才忘了这事儿,转而在街上玩得开怀。
他自小颠沛流离,后来又被伏阴带走,而伏阴那性子,对他的许多虚妄心情自然是照顾不到的,所以世俗界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儿他都没看过,许多风景极好的地方他也不曾去过。倒是谢映白似乎懂得他都喜欢什么,一一带他游遍了。
最后他们停在一个月老庙前,谢映白问他要不要进去求个签。
伏钧看了看月老庙的牌匾,又看了看他,心情忽而有些低落下来。
他大概想得到,谢映白对他的了解也是来自于那些虚无缥缈的梦境,而这月老庙本不该他们两人来的。
他微微垂眸,轻声问道:“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求姻缘?”
谢映白一下子笑起来,语气轻快地道:“求天长地久啊!”
“我与你有什么天长地久。”伏钧不由道。
谢映白微微一愣,而后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问他道:“你还觉得我们只是因为一个梦吗?”
伏钧没说话,但他心里确实有几分是这样觉得的。
更何况,那梦里的他是天生道体,心性纯良,与他至少有一部分是不相似的。
他如今虽然重伤已愈,丹田被毁却不是那般容易恢复的,他知道这些日子他们也在为修复他的丹田奔走,可许多法子都不太管用。
断了他的道途,似乎是天道的意愿。
大概人在自身无能的时候,便格外喜欢自怨自艾。
谢映白轻叹了一口气,忽而低下头来,吻了吻他的眼角,说:“那不是梦,对我们来时都是经历过的痛苦,也是今日难得再续的前缘。”
这是谢映白第一次吻他。
伏钧一直觉得,伏阴愿意碰他是因为伏阴本就风流,而其他人都是恪守礼数的。
噢对,还除了俞青。
俞青那人看着清冷,实际感觉不太着调,总是半夜来寻他一起睡。
尽管只是单纯地在一起睡觉,他也总觉得有些别扭。
但这一个吻也是给他的,这他是感受得到的。
谢映白对他说:“阿钧,我曾经喜爱你的天真纯善,后来喜爱的却只有你这个人。”
“若这是幻境,我自然毫不犹豫举剑破开,可这不是。”
“没有哪个幻境能一次将那样多的人拖进来,也没有哪个人能用这样的梦迷惑我们,这是天意。”
他低声说:“天若有情天亦老。”
伏钧与他目光相对,在这一瞬间忽而明悟了什么。
灵光一闪间,他突然想到,在那个漫长的梦境里,容玉最后与天合道了。
最后,他们进了那个月老庙,一起挂了个木签。
那木签上写,此情可待,漫漫来世,再续前生缘。
回去之后,伏钧去找了容玉。
容玉正在喂他新养的那只白鹤,和之前那只白鹤一样,取名为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