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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声响起,穿着长衫马褂的新郎从车子里出来。余家这位少爷剑眉星目,身材修长,仪表堂堂,观礼的乡民都道余家少爷好相貌,不知叶家大小姐是何等姿容?

这时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从乡民中间挤了出来,翻过栏杆,往新郎这里狂奔而来,余家家仆飞奔都追不上他。

小男孩嘴里大喊:“嘉鹏少爷,快救救我姐姐……”

男孩扑到新郎跟前,那男孩仰头脸上挂着泪,哽咽:“嘉鹏少爷……”

新郎脸色惊变,伸手拉起男孩:“你姐姐怎么了?”

“她被人抓走了。”男孩大声哭了出来。

站在门口的余家二爷低喝一声:“嘉鹏!”

父亲的一声吼,让新郎迟疑了一瞬,他立马转身对男孩说:“跟我来!”

他到车队最后一辆车那里,跟司机说:“下来!”

司机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已经被新郎给一把揪了出来,新郎坐进了车,男孩十分机灵跟了进去。

新郎开车娴熟,他倒车出去,掉头飞驰而去,留下尴尬的余家众人、叶家送亲的亲眷,更是让观礼的乡民瞠目结舌。

此时最最丢人的莫过于坐在第一辆车里,头上盖着红盖头的叶家大小姐叶应澜。

叶应澜握紧了手里的扇子,她本以为昨夜的那个梦荒唐无稽,根本不可信,刚刚发生的这一幕让她不得不信。

梦里她生活的世界是一本小说,这本小说围绕娘惹秀玉为主角讲述了南洋华侨大家族的兴衰。

秀玉是女主,余嘉鹏是男主,自己则是余嘉鹏明媒正娶的妻子。

此刻秀玉那个烂赌鬼的爹把秀玉押给了赌场,赌场来他们家拉走了秀玉。

按照书里的剧情,自己会在这里等上一个多小时,等错过吉时的余嘉鹏回来跟自己拜堂成亲。

如果没有做那个梦,爷爷最近大病初愈,自己应该忍一时之气,等余嘉鹏回来拜堂,免得再给爷爷添烦恼。

可书里说,他们成亲后不到一个月,余嘉鹏就提出要娶秀玉做二房,余家老太爷怒打余嘉鹏,让余嘉鹏跪祠堂。

奈何余嘉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余家二爷和二太太只能退让,让他跟自己圆房,无论如何,余嘉鹏的长子必须出自叶应澜的肚子。

这对从小被娇养大的她来说是侮辱,在她的反抗下,他们没能圆房。不肯圆房,那就是她的错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秀玉进余家。

他们俩在她面前,眉来眼去,如胶似漆,眼见秀玉肚子大了起来,她妒忌秀玉,恨她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团乱,在私底下折磨秀玉,害得她差点流产。

自己不肯给男人睡,又要害有身孕的姨太太,这在视传宗接代为头等大事的余家长辈眼里实是罪大恶极。

书里说她心灰意冷,提出跟余嘉鹏离婚,只是两家都是高门大户,这种不成体统的事怎么可能被同意?

在此期间,她住回娘家,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车行上,倒是把车行经营得有声有色。

在爷爷出面之下,余家老太爷总算是同意她和余嘉鹏离婚。

这时,国内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港口城市一个一个被日军占领,中苏公路运力有限、滇越铁路暴露在日军飞机轰炸下,新开通滇缅公路就成了为国内输血的唯一希望。

那条路缺少司机和修理工,华侨筹赈会在南洋招募司机和汽车修理工回国支援。

而她的车行刚好是做这一行的,于是她召集了车行里愿意共赴国难的职员,组织了一支三十多人的队伍,亲自带队奔赴滇缅公路。

这本小说毕竟是说南洋的故事,她不是主角,所以从她去滇缅公路到她丧生在炮火之下的两年时间,对她的描写很少。

只有在她死后,她的几件破了补了再补的旧衣和一封给她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