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了大概三分钟,然后打电话给萧经闻。
那边接起来,温声询问:“怎么了?”
“你现在忙吗?”
“还好。”萧经闻回头看了眼会议室里,玻璃墙和玻璃门,他扔下十多个经理出来接电话,“你说。”
林从沚说:“你公司恒温恒湿的仓库还有位置吗?我这边抽湿机不太管用。”
萧经闻答:“仓库情况我不清楚,我今天问一下秘书,如果我这边没位置,我帮你联络艺术馆。”
想来也是,林从沚抿抿唇,他一个执行董事应该也不会对仓库了如指掌。但他就这么蹲在地上,和对面靠在展架上的海上暴雨,还是说:“我这里画的状态比较……紧急,画布已经快鼓起来了。”
“那这样。”萧经闻说,“我开完会就过去你那里,就算仓库没位置,我这里的大楼起码有新风系统,湿度应该会比你那里理想。”
林从沚:“好好……哎?你在开会啊?”
“嗯。”
“……”林从沚舔舔嘴唇,“不好意思。”
“没关系。”萧经闻说,“你这件事比较重要。”
第10章
其实林从沚真的挺不好意思的,但他没办法。没有预约的情况下,偌大屿城想找个恒温恒湿还能立刻过来帮他搬画的仓库,他能求助的只有萧经闻。
没办法的事情,林从沚不可能让满屋子油画来填补那点毫无意义的脸面。
大约过去两个多小时,傍晚六点左右的时候,一溜乌黑的7座商务车打着双闪停了半条街。隔壁咖啡厅老板以为画廊惹了什么黑/帮,随时准备拨110。
林从沚撑起伞出来,一把便利店随手能买到的透明雨伞。隔壁老板在二楼观望,透明雨伞下是画廊老板毛茸茸的天然卷脑袋。接着,那些7座商务车里,从第一辆下来一西装男人,撑一把黑伞走过去。
一黑一透明两个伞面在雨幕中靠近,陆续有人从商务车里下来,都是统一的黑伞黑西装,等候在先头那把黑伞后方。
雨砸着伞面,像浇灌花的枝叶。
林从沚说:“不好意思啊,耽误你工作了。”
萧经闻直接跳过了这个在他看来没有意义的对话,直接问:“最大尺寸的画有多大?我开完会才知道公司的运输车今天都出城去接大型雕像了。”
“两米三乘一米三的。”林从沚说。
“那够了。”萧经闻说,“来之前拆了两辆车的后排座椅,能塞,进去吧。”
隔壁二楼老板看着没起什么冲突,透明雨伞收起后,黑伞立刻凑上去挡了挡。接着其他人鱼贯而入到画廊里。
林从沚已经把二楼仓库里的画搬下来了一些,他体力其实还可以,不仅是大尺寸油画消耗体能,有时候林从沚会自己敲石头做颜料。
他搬了大半,靠在一楼墙边。林从沚指了下那一堆,说:“我搬了一半多,还有几幅大尺寸的,我没办法在不磕碰的情况下弄下来。”
萧经闻点头“嗯”了声,带其他人一起上楼。林从沚原想着帮忙一起抬,但人家看起来训练有素,没他插手的地方。最后黑衣人们娴熟地,两人撑一块防水布,把所有画转移到车上。
隔壁二楼老板心下了然:这是拿画抵债了。
不仅是仓库的画,展厅里的也都搬走了。最后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头一身的雨,包括萧经闻。林从沚想去卫生间给他拿个毛巾擦一